第四回 吴继之正言规好友 苟观察致敬送嘉宾

<a href="#w14">[14]</a> 以疏间亲——以和某人关系较疏远的人，去批评和他关系较亲密的人，不免有离间的嫌疑。

<a href="#w3">[3]</a> 提调——局、处的长官为总办和会办（有时也设襄办）。提调秉承总办、会办命令，综理一切事务，其地位有如后来的办公厅主任。提调之下还有委员和司事（有如后来的科员和事务员），办理文书、收支、杂务等事。

<a href="#w15">[15]</a> 大关——指大胜关这个关卡。

<a href="#w2">[2]</a> 筹防局——清末各省在列入正式编制的官署以外，还有因事实需要而增设的机构，一般叫做局、处。筹防局就是这一类的机构之一，其职掌为筹款办理防务。后文“山货局”主管土产运输，“巡防局”主管地方治安，“善后局”主管营造支出等等。

<a href="#w16">[16]</a> 朋友——这里指幕友，有时也指商店的伙计。

<a href="#w9">[9]</a> 大八成——当时为了鼓励人民捐官，凡是缴纳捐银的，可以照规定的银额打一个很大的折扣，如能缴八成现银，就有提前得缺的希望，叫做大八成。

<a href="#w8">[8]</a> 郑工捐——清光绪十三年（一八八七）河南郑州黄河决口，政府因需款治河，就颁布了“郑工事例”，鼓励有钱的人捐官，叫做郑工捐。

<a href="#w10">[10]</a> 压了班——当时捐官的多出银子就可以先补缺，以致以前应该按照班次轮流补缺的官员，反而被搁置了下来，——压了班。

<a href="#w7">[7]</a> 缺——指官员的实缺。当时官位可以无限制任命，但官员的实缺，如全国有若干府县，却有一定的，所以官员必须经过候补阶段，轮流补缺。

<a href="#w11">[11]</a> 恩科——乡试和会试本定三年举行一次，叫做正科。但在正科以外，如遇国家（也就是皇帝家）有甚么喜庆大典，如打胜仗，太后、皇帝生日（整生日），生皇子等，可以额外加考一场，叫做恩科。

<a href="#w1">[1]</a> 札子——上级官署给属员的通知文书的一种，通常是作委任差缺之用的。委任的札子，上面载明被委任官员的姓名、职务和应支的薪水、公费等等。

<a href="#w17">[17]</a> 号房——官署的传达室。因为一切收发工作和长官日常行动情况，传达室都能掌握，所以下级官员对于长官的号房都极其联络，常从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这天没有甚么事，大家坐着闲谈一会；开出午饭来，便有几个同事都过来同着吃饭。这吃饭中间，我忽然想起方才所见的一桩事体，便对继之说道：“我今天看见了一位礼贤下士的大人先生，在今世只怕是要算绝少的了！”继之还没有开口，就有一位同事抢着问道：“怎么样的礼贤下士？快告诉我，等我也去见见他。”我就将方才所见的说了一遍。继之对我看了一眼，笑了一笑，说道：“你总是这么大惊小怪似的。”继之这一句话说的，倒把我闷住了。正是：礼贤下士谦恭客，犹有旁观指摘人。要知继之为了甚事笑我，且待下回再记。

<a href="#w18">[18]</a> 尊堂——称人母亲的敬词，也叫令堂。

一日早上，我要到关上去，出了门口，要到前面雇一匹马。走过一家门口，听见里面一叠连声叫送客，呀的一声，开了大门。我不觉立定了脚，抬头往门里一看。只见有四五个家人打扮的，在那里垂手站班<a href="#m20">^[20]</a>。里面走出一个客来，生得粗眉大目；身上穿了一件灰色大布的长衫，罩上一件天青羽毛的对襟马褂；头上戴着一顶二十年前的老式大帽，帽上装着一颗砗磲顶子<a href="#m21">^[21]</a>；脚上蹬着一双黑布面的双梁快靴，大踏步走出来。后头送出来的主人，却是穿的枣红宁绸箭衣<a href="#m22">^[22]</a>，天青缎子外褂<a href="#m23">^[23]</a>，褂上还缀着二品的锦鸡补服，挂着一副像真像假的蜜蜡朝珠<a href="#m24">^[24]</a>；头上戴着京式大帽<a href="#m25">^[25]</a>，红顶子花翎；脚下穿的是一双最新式的内城京靴<a href="#m26">^[26]</a>，直送那客到大门以外。那客人回头点了点头，便徜徉而去，也没个轿子，也没匹马儿。再看那主人时，却放下了马蹄袖<a href="#m27">^[27]</a>，拱起双手，一直拱到眉毛上面，弯着腰，嘴里不住的说请，请，请，直到那客人走的转了个弯看不见了，方才进去，呀的一声，大门关了。我再留心看那门口时，却挂着一个红底黑字的牌儿，像是个店家招牌；再看看那牌上的字，却写的是“钦命<a href="#m28">^[28]</a>二品顶戴，赏戴花翎，江苏即补道，长白苟公馆”二十个宋体字。不觉心中暗暗纳罕。走到前面，雇定了马匹，骑到关上去，见过继之。

<a href="#w6">[6]</a> 拔舌地狱——佛家的迷信说法：凡是生前喜欢毁谤别人的人，死后就要堕入拔舌地狱，被鬼使把舌头拔出来，用铁钉钉起，以示惩戒。

<a href="#w12">[12]</a> 木厘——厘，指厘捐。清朝咸丰以后，在水陆交通冲要的地方设置卡局，向行商征收货物通过税，叫做厘捐、厘金。因为是照货物的价值抽税若干厘，所以有这个名称。木厘，就是专向木商征税的卡局。

<a href="#w5">[5]</a> 盐运司衔——盐运司，就是盐运使司盐运使。当时在产盐地区设置盐运使，主管运销、缉私等事务。衔，指加衔，是没有得到此项官位而由皇帝授予或出钱买来的荣誉虚衔。道员是四品官，盐运使是从三品官，比道员高了一级，所以是道员的加衔。

<a href="#w13">[13]</a> 禀辞——官员在赴外地任所或到差以前，谒见长官请求指示，并表示辞行，叫做禀辞。

<a href="#w4">[4]</a> 保举——官员有了功劳，由长官呈请中央政府予以奖励（给予某种优典，或加级或升官），叫做保举。保举有明保、密保、专折、大案之分：明保的奏折由吏部转军机处呈送给皇帝，密保的奏折直接由军机处呈送给皇帝。明保要发交吏部审议，核准与否，在官报上公布；密保则由皇帝交军机处存记，并不宣布，遇有缺出，就在其中选员补用。专折是专保某一人，大案是同时保举若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