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画士攘诗一何老脸 官场问案高坐盲人

雪地冰天且耐寒，头颅虽白寸心丹。

<a href="#w16">[16]</a> 真娘——唐时苏州的名妓。

他又抄了，写款不必赘，也是“两政”“并题”的了。德泉又递过一把道：“这是我自己用的，可不要美人。”他取笔就画了一幅苏武牧羊<a href="#m11">^[11]</a>，画了又要我题。我见他画时，明知他画好又要我题的了，所以早把稿子想好在肚里，等他一问，我便写道：

<a href="#w17">[17]</a> 吴王——传说指战国时吴王阖闾。

我亦天涯伤老大，知音谁是白江州？

却把“宣”字写成了个“宜”字。又问我上款。我道：“述农。”他便写了上去。写完，站起来伸一伸腰道：“够了。”我看看表时，已是五点半钟。德泉叫茶房去把藕切了，炖起酒来，就把藕下酒。吃到七点钟时，茶房开上饭来，德泉叫添了菜，且不吃饭，仍是吃酒；直吃到九点钟，大家都醉了，胡乱吃些饭，便留雪渔住下。

<a href="#w11">[11]</a> 苏武牧羊——苏武，历史纪载上富有民族气节的一人。汉武帝（刘彻）时，他以中郎将的身分出使匈奴，因不受匈奴胁降，被幽囚在土窖里，渴饮雪水，饥食毡毛，最后匈奴把他送到北海牧羊，历尽艰辛，始终坚贞不屈，过了十九年之久才被释放回去。

欲为优婆<a href="#m13">^[13]</a>宣法语<a href="#m14">^[14]</a>，不妨权现女儿身。

<a href="#w12">[12]</a> 等作——当作、等于。

林边斜绽一枝春，带笑无言最可人。

<a href="#w18">[18]</a> 范坟——宋名臣范仲淹的墓。

四弦弹起一天秋，凄绝浔阳江上头。

<a href="#w19">[19]</a> 钱大昕——字晓征，号竹汀。清乾隆时学者，著有《潜研堂全书》。

<a href="#w13">[13]</a> 优婆——优婆夷和优婆塞，印度语，称信佛的善男子和善女人。

雪渔又照抄了上去，便丢下笔不画了。德泉不依道：“只剩这一把了，画完了我们再吃酒。”我问德泉道：“这是送谁的？”德泉道：“我也不曾想定。但既买了来，总要画了他；这一放过，又不知要搁到甚么时候了。”我想起文述农，因对雪渔道：“这一把算我求你的罢。你画了，我再代你题诗。”雪渔道：“美人、人物委实画不动了，画两笔花卉还使得。”我道：“花卉也好。”雪渔便取过来，画了两枝夹竹桃。我见他画时，先就把诗作好了；他画好了，便拿过稿去，抄在上面。诗云：

<a href="#w14">[14]</a> 法语——宣扬佛法的言语。

眼前多少匈奴辈，等作<a href="#m12">^[12]</a>群羊一例看。

<a href="#w15">[15]</a> 生公——晋末高僧竺道生，世称生公。神话传说：生公曾在虎丘山对着石头讲经，说到微妙的地方，石头都点起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