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论狂士撩起忧国心 接电信再惊游子魄

<a href="#w12">[12]</a> 《点石斋画报》——点石斋，上海最早的一家石印书局。《点石斋画报》是点石斋出版、以时事新闻为主，也描绘异闻琐事的一种定期发行的画报。

<a href="#w1">[1]</a> 探花及第——见第三回“进士”注。

<a href="#w13">[13]</a> 世袭——清朝制度：凡是因立有军功或阵亡而被国家赏给爵职的，如五等爵和轻车都尉等世职，子孙可以世代承袭，叫做世袭。

过得两天，叫了马车，陪着母亲、婶娘、姊姊到申园去逛了一遍。此时天气寒冷，游人绝少。又到静安寺前看那涌泉，用石栏围住，刻着“天下第六泉”。我姊姊笑道：“这总是市井之夫<a href="#m22">^[22]</a>做出来的，天下的泉水，叫他辱没尽了！这种混浊不堪的要算第六泉，那天下的清泉，屈他居第几呢？”逛了一遍，仍旧上车回栈。刚进栈门，胡乙庚便连忙招呼着，递给我一封电报。我接在手里一看是南京来的，不觉惊疑不定。正是：无端天外飞鸿到，传得家庭噩耗来。不知此电报究竟是谁打来的，且待下回再记。

<a href="#w14">[14]</a> 《廿四史》——清朝乾隆时，把《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宋书》、《南齐书》、《梁书》、《陈书》、《魏书》、《北齐书》、《周书》、《隋书》、《南史》、《北史》、《旧唐书》、《新唐书》、《旧五代史》、《新五代史》、《宋史》、《辽史》、《金史》、《元史》、《明史》等纪传体裁的史书列为正史，合称《廿四史》。

<a href="#w7">[7]</a> 姜白石——宋词人姜夔，自号白石道人。

<a href="#w6">[6]</a> 详文——下级官署陈报上级官署文书的一种。凡是详文，上级官署一定要予以批示。

<a href="#w8">[8]</a> 九泉——地下。

<a href="#w5">[5]</a> 曾文正公——指汉奸曾国藩。文正是清朝给予他的谥号。

<a href="#w9">[9]</a>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语出《论语》，下面还有“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两句。意思是说：女子和小人（指仆隶）最难对付，和他亲近了，他就对你不客气；对他疏远了，却又怨恨你。是封建时代诬蔑奴隶和妇女人格的一种说法。

我听了这话，不觉毛骨悚然。呆了半晌，问道：“我们中国不知可有这一天？倘是要有的，不知有甚方法可以挽回？”伯述道：“只要上下齐心协力的认真办起事来，节省了那些不相干的虚糜，认真办起海防、边防来就是了。我在京的时候，曾上过一个条陈给堂官<a href="#m18">^[18]</a>。到山西之后，听那李教士说他外国的好处，无论那一门，都有专门学堂。我未曾到过外国，也不知他的说话，是否全靠得住。然而仔细想去，未必是假的；倘是假的，他为甚要造出这种谣言来呢。那时我又据了李教士的话，搀了自己的意思，上了一个条陈给本省巡抚，谁知他只当没事一般，提也不提起。我们干着急，那有权办事的，却只如此。自从丢了官之后，我自南自北的，走了不知几次，看着那些读书人，又只如此。我所以别的买卖不干，要贩书往来之故，也有个深意在内：因为市上的书贾，都是胸无点墨的，只知道甚么书销场好，利钱深，却不知甚么书是有用的，甚么书是无用的；所以我立意贩书，是要选些有用之书去卖。谁知那买书的人，也同书贾一样，只有甚么《多宝塔》、《珍珠船》、《大题文府》<a href="#m19">^[19]</a>之类，是他晓得的；还有那石印能做夹带的，销场最利害。至于《经世文编》<a href="#m20">^[20]</a>、《富国策》，以及一切舆图册籍之类，他非但不买，并且连书名也不晓得；等我说出来请他买时，他却莫名其妙，取出书来，送到他眼里，他也不晓得看。你说可叹不可叹！这一班混蛋东西，叫他侥幸通了籍<a href="#m21">^[21]</a>，做了官，试问如何得了！”我道：“做官的未必都是那一班人，然而我在南京住了几时，官场上面的举动，也见了许多，竟有不堪言状的。”伯述道：“那捐班里面，更不必说了，他们那里是做官，其实也在那里同我此刻一样的做生意，他那牟利之心，比做买卖的还利害呢！你想做官的人，不是此类，便是彼类，天下事如何得了！”我道：“姻伯既抱了一片救世热心，何不还是出身去呢？将来望升官起来，势位大了，便有所凭借，可以设施了。”伯述笑道：“我已是上五十岁的人了，此刻我就去销病假，也要等坐补原缺；再混几年，上了六十岁，一个人就有了暮气了，如何还能办事。说中国要亡呢，一时只怕也还亡不去。我们年纪大的，已是末路的人，没用的了；所望你们英年的人，巴巴的学好，中国还有可望。总而言之：中国不是亡了，便是强起来；不强起来，便亡了；断不会有神没气的，就这样永远存在那里的。然而我们总是不及见的了。”正说话时，他有客来，我便辞了去。从此没事时，就到伯述那里谈天，倒也增长了许多见识。

<a href="#w15">[15]</a> 五胡大闹——五胡，指匈奴、羯、鲜卑、氐、羌五种少数民族。晋朝自武帝死后，诸王争权夺位，互相攻杀，于是五胡的首脑就乘机进行侵略，相继自立为帝，争战不休。历史上称为“五胡之乱”。

<a href="#w4">[4]</a> 附片——附在奏折里的单片。凡是事情较为简单，不必另具奏折的可以写在附片里。附片不再具官衔，开头用一“再”字。当时规定，一个奏折里，最多只能夹三个附片。

<a href="#w10">[10]</a> “贫贱骄人”——战国时，魏文侯的太子击，在路上遇到魏文侯的老师田子方，就避在一旁，并且下车恭敬地谒见。田子方却态度傲慢得很。太子击于是问他：是富贵的人可以对人骄傲，还是贫贱的人可以对人骄傲？田子方回答说：自然是贫贱的人可以对人骄傲。故事出《史记·魏世家》。

<a href="#w3">[3]</a> “开缺撤任，调省察看”——撤任，见第十三回注。官员撤任后，如果把原来的缺位取消，叫做开缺。调省察看，是调到省城里，由上级随时查察，以决定将来是否准许复任官职。

<a href="#w11">[11]</a> 主客异形——主客的形势不同。这里的意思是说，法军远来，我军以逸待劳，是应该占上风的。

<a href="#w2">[2]</a> 开坊——坊，指春坊。翰林升任詹事府左右春坊的职务，如中允、赞善之类，叫做开坊。詹事府的官职，本专备翰林升转的。后来詹事府裁撤了，翰林升任其他官职，习惯也都称为开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