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偶然的相遇对于人的心情是相当重要的——是这个意思吧？我想。简单说来。”

“高中生吧？”

她就此思考片刻，之后双手在桌面轻轻合拢。“的确是那样啊。我也认为偶然的相遇对于人的心情是相当重要的。”

“往下？”

“去。”我回答。

“出门靠旅伴的下面。下面接的什么？想不起来。我语文以前就差劲儿。”

“那，和我一样。”她说，“你是去高松？还是回高松？”

“人间靠温情。”我说。

“坐在你旁边座位一直坐到高松可好？一个人坐心里总好像不踏实，担心莫名其妙的人坐到身旁来，睡不安稳。买票时听说是一个个单座，实际上车却是双人座。到高松前想多少睡上一会儿。看样子你不像莫名其妙的人。怎样，不碍事？”

“那孩子？”

“碍事倒不碍事。”我应道。

“我也有个差不多和你同龄的弟弟。”她忽然想起似的说，“倒是因故很久没见了……对了，是的，你很像很像那孩子。没给人这么说过？”

“谢谢。”她说，“人说出门靠旅伴，是吧？”

“高松。”

“出门靠旅伴，人间靠温情。”她确认似的重复一遍，感觉上就像在用纸和铅笔一字一句记下，“嗳，这是怎么一个意思呢，简单说来？”

“去哪儿？”

我想了想。想需要时间。但她耐心等待。

我点头。

她点了下头，仿佛在说原来如此，便没再问下去。

我点头。感觉自己好像只会点头。可我又能说什么呢？

“有亲戚。”

“往下是什么来着？”

“我也是。那边有朋友，一个要好的女孩。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