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同时又保留她或许是你母亲的可能性。”

我从钱夹里拈出我和姐姐两人在海边玩耍的相片，大岛看了一会儿，微笑着还给我。

我再次点头。

我点头：“四岁之前我实际有过母亲和姐姐，我们四人作为家庭在一座房子里生活。这点我清楚记得，不是什么想像，不是的。可一到我四岁，那两人就马上离家走掉了。”

我脸又红了。“表达不好，”我说，“错综复杂，很多很多事我也还不大明白。”

大岛就此思考片刻。

“可是你大概恋着佐伯？”

我摇头道：“横竖记不起来。为什么不晓得，在我的记忆中，单单母亲长相的部分黑乎乎的，被涂抹成了黑影。”

“是的，”我说，“非常强烈。”

“的确像是希腊悲剧的剧情简介。”

我说：“我和佐伯之间，有很多惊人一致的东西，哪一个都像拼图缺的那块一样正相吻合。《海边的卡夫卡》听得我恍然大悟。首先，我简直像被什么命运吸引着似的来到这座图书馆。从中野区到高松，几乎一条直线——思考起来非常奇异。”

我说：“而且我恋着她。”

地板上大岛的身影随着他些微的动作动了动，动得好像比他本人动的夸张。

“佐伯？”

“你不记得母亲的长相？”大岛问，“四岁之前同母亲一块儿生活，什么样的长相多少该记得的吧？”

“虽然大概，但非常强烈。”

我点下头，把旧相片放回钱夹。风盘旋着吹来，雨时而出声地打在窗玻璃上。天花板的灯光把我和大岛的身影投在地上，两个身影看上去仿佛是在另一侧的世界里进行着图谋不轨的密谈。

我点头。

“《海边的卡夫卡》。”大岛说。

“没关系的，把脑袋里有的都说出来看看。”大岛说，“你是不是想过头了，最后两人判断就是。”

“是的，我想大概是的。”

“可以了，大岛，”我说，“不说这个了吧。肯定是我想过头了。”

“大概？”大岛皱起眉头，“你是说大概恋着佐伯？还是说对佐伯大概恋着？”

“喂，你能不能把佐伯可能是你母亲的推测说得再详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