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说荻田，”
“谢谢了。”说着，中田接过来小心放进钱夹。他不可能给谁打电话，也不知卡怎么用，但他觉得最好不要拒绝。时值下午三点。
“那样的狗到处都是，这世界上。人们称之为走狗。”
“那是，时常有人这么说。”
“走狗？”
司机笑道：“你是有点与众不同。”
“到处走的走，狗就是犬<a id="jzyy_0_27" href="#jz_0_27"><sup>(2)</sup></a>。”
“无产——”
“那也是个意见嘛——喜欢鳗鱼。”
“无产阶级。”荻田把两只大手从方向盘上拿开给中田看。在中田眼里那俨然是棒球手套。“像我这样拼死拼活汗流满面干活的人是无产阶级。相比之下，坐在椅子上不动手只动嘴向别人发号施令而工资比我多一百倍的人就是资本家。”
“中田我没有什么意见不意见的，倒是喜欢鳗鱼。”
“资本家什么样我不知道。中田我穷，不清楚大人物怎么回事。提起大人物，中田我只知道东京都的知事。知事大人是资本家么？”
“中田我喜欢鱼。”中田说。
“没有资本家的猫么？”
“一股鱼腥，能行？”司机问。
荻田听得大笑起来：“你是与众不同啊，中田。我顶喜欢你这样的人。资本家的猫——实在是别出心裁的高见。”
中田为找卡车司机把自己拉去富士川花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最后找到的司机是开冷藏车送鲜鱼的，四十五六年纪，牛高马大，胳膊如树桩一般粗，又鼓着肚子。
“肯定是。这是我的意见。”
“啊，算是吧。知事好比资本家的狗。”
“真是那样不成？”
“知事大人是狗吗？”中田想起把自己领去琼尼·沃克家的那只大黑狗，将其不吉利的形象同知事叠合在一起。
“我喜欢与众不同的人。”司机说，“在这个世上，长得像模像样活得地地道道的家伙反倒信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