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二强说：她说是小茉不让她告诉我。

居岸在一成的面前坐下，缓缓地跟说了一段故事。

二强哎哟一声，抬起头看自家大哥，一成被他看得心里烦燥炽热，把眉头皱成一团大疙瘩：天底下并非只有你乔二强一个实诚人，可实诚也不是犯傻，你凭什么认定了那小孩就是你的？孙小茉她妈说是就是？那个老女人，简直地快修炼成精了，你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你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原来你跟小茉在一起时她一千个瞧不上你，要说是你的孩子要你补偿，这么多年她怎么半个字也不提？象她那种精明人，会白白替你养着儿子一声不吭？

故事里的主角，一个是她，还有一个是他。

乔一成踢了二强一脚：那就瞒一回。

一成看着妹妹，离婚这些日子，她反而饱满起来，以前那些磨折在她脸孔上留下的那些痕迹似乎淡去了，她穿着宽大的袍子似的家常裙子，吊扇的风从领口灌进去，鼓胀得像一面帆。

不同的是，乔二强失去得壮烈。

一成也被她逗乐了：没有。

乔一成失去得荒唐。

一成转脸看看四美，四美有点惶恐：大哥，我又说错话了？

另还有一个男人，那是乔一成与文居岸故事的终结者。

二强低了头，把双手夹在膝盖中说：我没有瞒过她什么事，从来没有瞒过。

居岸说：一成，我想了很久，不能再这样下去。拖得时间越久，对你的伤害就越大，尽管我知道我现在这样，也已经把你伤透了。

一成对二强说：这事儿，你先别跟马素芹说。

许久不曾见过的文居岸主动地来找乔一成。

四美插嘴道：就是，叫她们把孩子带来做亲子鉴定好了，用科学来说话，科学这个东西，不以人的一张嘴皮子为转移。真要是我们老乔家的孩子，当然是要负起责任来，要不是，他们也别想叫我们当冤大头。真要是你的孩子，我想信以孙家人的脾气，是不会这样藏着掖着六七年的，早把你那点儿家底子给榨干了，你这把骨头都能给你拆了熬油，还等到今天？四美被自己的话逗得乐起来，忽地又说：不过呢，要真的是孙小茉不想告诉你，自己养着孩子，还算有点儿骨气。要真是那样，我服她。

乔一成在见到居岸的那一刹那，心里便隐隐地有了一点预感。

一成说：我总觉得这里头有问题，二强，你别冲动，等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了，该怎么办咱们再想办法。

他看着她走近，心里就觉得，她这一步一步的，走一步就远一分.这一回，是真的要走出他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