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建木传说
到今天游方才醒悟过来,这类东西恐怕都是来自楚阳乡费居村后的这个山谷,属于古南楚文化的一个分支,其中可以辨别断代的器物且不论,那些不可辨别的“妖怪”也是近两年出现的。那么姐夫今天的发掘太重要了,他给一类器物以及一种文化风格确定了“身份”,是最直接的考古证据。
游方回过神来,暗道一声侥幸,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刚刚恢复不多的神识之力差一点又耗尽,抬头喊了一声道:“我没事!这里有发现,需要清理一下,给我两个小时,尽量不要打扰。……下面没地方落脚了,不要再下来人。”
这两把剑的镂雕风格与纹饰造型,游方曾经见到过,不仅在潘家园市场,还有佳士得国际拍卖会宣传图册上都曾见过同一种风格的东西。但当时被称为妖怪,因为谁也难以确定这是哪种文化风格的东西。在佳士得的图册上,甚至被猜测为两河流域文物,几乎无人问津,以很低的底价被境外收藏爱好者拍走。而在潘家园,这类东西也几乎都是糊弄老外的。
惊醒后的游方为何还要独自留在这里?刚才一幕虽然惊险,但对于习练秘法者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佳机缘,能够感悟到太多的未知境界与体验,就算其中有些玄妙自己了解也是不太可能亲身去施展的,极难有见证的机会。
元青花也曾一度被认为是妖怪,因为在上个世纪初,北京城一帮搞古玩瓷器的,对元代青花并没有足够的认识,史料记载与明确的实物证据也不多。直到上个世纪末,随着中国陶瓷工艺史研究的深入,以及景德镇一带古代窑址的发掘取得突破性的新进展,元青花瓷的历史地位才得以确认,到了本世纪初,在国际收藏品市场中莫名来了一轮狂炒。
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是见到了这样两把剑,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以后的炼剑可以非常直观的进入真正的炼境状态。
幸亏她拉了一把又喊了一嗓子,将游方从数千年洄魂大梦中惊醒,假如就把游方扔在这里不管,他可能会昏迷几天几夜,再棒的身体也会大病一场,将功力尽失过很久才能恢复。这情形与游方曾在洛阳古墓中见到“神虎噬女魃”类似,一不留神困于画境中,幸亏谢家母女路过将他唤醒。
如果仅仅为了与人相斗,游方未必要得到两把这样的剑。但这对雌雄双剑的灵性却给了他启发,他以秦渔炼剑,拳意中也带着剑意,其实自身相当于与秦渔合炼的另一把剑,他自己找到了这种感觉。但这两柄剑之间的互相感应,非常直观的描述出了这种状态,就是一种传承心法,让游方一见之下就领悟的非常透彻。
游方后来打造了一幅画卷,除了师父传授的炼境心法之外,也是受了那一段经历的启发。
游方有点奇怪,这两把剑虽好,但对于秘法高手来说并不是不可取代的。假如是他,在潘家园古玩市场看见,会毫不犹豫的花自己能承受的高价买下,但他不会在此时以这种方式去谋夺。法律是一方面原因,代价也不值得,真正的高人不屑于做这种事,看来孙风波应该主要是冲别的东西来的,那座主墓中特殊的器物足够让他动心。
游方也感觉到,经过自己的触动,这个古老的仪式已经快结束了,再一看时间,恰好进入天地一阳生的子时。
在古玩市场中,有一类被行家称为“妖怪”的东西,就是没有办法确定是属于哪个年代、哪种风格、哪种文化的造形器物,妖怪通常会被认为是臆造的赝品,就算是古物,也可能是改形拼接伪造成的。除非文化考证或者考古发掘有新的证据出现,否则妖怪永远是妖怪,因为它们断不出来历,没有“根”。
但今天的遭遇更离奇,游方在洛阳古墓中尚且能够自警,只是受伤的元神无法自我挣脱,而此刻他自己根本醒不来,是在空灵忘我之境中主动将神识融入其中,相当于在两千年后参与了这个仪式:一方面气机与整座山川沉睡的生机共鸣;另一方面元神也与历史存留的信息相融;与此同时,他也等于在运转神识激发灵引。
但它们毕竟是几千年前的古剑,假如真做为斗法的兵刃,游方认为不如自己手中的秦渔好用,假如在格斗中互击,更不如李冬平那柄现代工艺的合金短剑,只是做为平时辅助炼剑的器物或施法的神识灵引会很特别。器物最重要的灵性都要靠秘法高手自己养成,这两柄剑可能也经过远古的秘法高手多年养炼。
想当年,那一对男女是以燃烧神魂付出生命力为代价完成的这个仪式,游方如何能消耗得起?怪只怪他的本事太大,已达到移转灵枢的境界,不由自主这么做,换一个与他同样境界的高手进来,恐怕也是一样的反应。除非是当代地师刘黎才能自我警醒,因为他早已切身了悟这种“心盘”运转的玄机。
这两柄剑给游方的感觉也很特别,在地下被封存了两千多年,出土之后却没有时间沙漏现象,仍然与当年一样带着锋利的光泽,似乎千年以来生机未绝就等着这一刻重现世间。从器物来看这是标准的煞刃,带着非常特殊的灵性,其锋芒似乎能够切入人的元神,而且两柄剑之间的灵性相互呼应吸引,以古人的话来说,就是雌雄双剑。
或者是池木铎那样的普通人,只会恍然如梦一场,事后精神疲惫却没什么大碍。秘法修炼有得有失,有些特殊情况下需要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