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距离回程还有几日，外头又是一副新天地。

公冶启：“夫子要是与顾大儒一个脾性，那孤岂不是得面对两位顾大儒，如此想来，即便是孤，怕也是消受不住。”

莫惊春蓦然惊醒，又是一日清晨。

他取了鲜嫩菜叶投喂雪兔，道他受伤，或许是件好事。

等到莫惊春草草添完，又是两刻钟过去。

端是听着墨痕带回来的消息，足以看得出那些皇子明里暗地的浪涌。

公冶启冷不丁开口，“这是夫子所记得的吗？”

不过墨痕一听莫惊春那意思直接就软了腿跪下去，莫惊春也没再提吓唬他。

墨痕记住，瞧着莫惊春额头的伤势高兴了些，“早些愈合就好。”

伟美有仪容。

莫惊春淡淡地说道：“这一回春狩，就是来搅混水的。你外出行走的时候低调些莫要惹事，平安顺遂回去便好。”不过这也是他的期许罢了，他和太子闹出来的事，怕是惹了不少人眼。

即便是对太子心有芥蒂的莫惊春，也不得不承认公冶启的好相貌。

墨痕撇撇嘴，“郎君就莫要看高我了，这些随便听听还能往回带，顶多算是我耳明目聪。可要我说个五六三四，且饶了我吧。”

莫惊春一顿，什么叫他“记得”的吗？

莫惊春捏了捏鼻根，发觉这个在院里甚爱闲聊八卦的随从在探听这一途上还真是有天赋，跟在他身边乃是屈才，若是放到战场上，怕不是个精良的斥候？

难道，太子是不记得的吗？

据说太子和四皇子起了冲突，东宫将四皇子奚落了一顿；大皇子在狩猎时惊了马，被路过的太子薅了起来；七皇子频频去探望三皇子，五皇子不知为何甚少出帐，二皇子在昨日被永宁帝训斥，再有某某大臣与某某大臣连着数日吃肉便秘，并有哪几位频去求见太医云云……墨痕每日带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多。

“只是些旧年旧梦，突然想起，便画了下来。臣的画技远比不上顾大儒，着实献丑。”

不仅好，更有威严在身。

莫惊春：“你整日听着那些消息，怎么就没进去心里呢？”他无奈。

莫惊春被他如鹰目的视线盯上，只觉犀利不已。

墨痕正在给他额头的伤势换药，闻言不由得说道：“您这说得是什么话？这额头的伤要是再偏一些，您或许要没命了！”身上其他的擦伤虽然也多，却也抵不过这脑袋上的凶险，墨痕心里纠得慌。

他先前已经让太子看见他在作画，也懒得掩饰。心里道还想着这是第几回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还未涂抹完的地方细细描绘，太子居然也就站在边上那么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