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可宗正卿确实甚少参与国政，更别说许伯衡是内阁首辅，何必亲自来与他商议如此至关重要的事情？

一时间，朝野百官都被这言官的举措骇到，有那文弱官人从未见过血，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内阁里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是更好的选择。

话罢，这刘言官就从地上爬起来，一骨碌朝着左边的柱子狠狠撞去。砰的一声，他额头渗出血来，人也软倒在地。

莫惊春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许首辅。

正始帝森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这本该是一桩隐秘。

“以死劝谏？”

许伯衡淡笑着，神情平静，“陛下是小心眼了点，却从不曾因此打压过。不过方才的事情，子卿也看得出来，陛下的性情偏激，难免失控。尽管陛下所为确实如我所想，是在最初遏制这趋势，却过于狂躁。”

莫惊春与许伯衡走到一处，听着许首辅宽慰地说道：“看来陛下还是能听进子卿的劝说，如此甚好。”

正始帝抓着半死男人的脑袋，还有闲心与许伯衡说话，“首辅，若是人人都像这位，都拿命来要挟寡人，那岂不是太顺遂了些？”

莫惊春：“怎会是我的功劳？分明首辅是最先出言相劝的人。”他思及那时自己的动作，心下苦笑。

许伯衡一口气哽在心口，险些没吐出来。他厉声高叫，”陛下——“

其实那一刻，他没有把握。

正始帝走到浑浑噩噩的刘言官身边，脚尖踢了踢他的肋下，发觉他只是额间出血，倒算不得严重。他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阴狠地拽起这言官的头发，随后用力惯在圆柱上，其力气之大，直接让原本的擦伤血涌如注！

莫惊春：“……您为何与我说这些。”

正始帝已经离开座位，正站在高阶之下俯视刘言官。他拾级而下，面无表情，眼底阴鸷迫得无人敢言，纷纷让开。

他的官职看着高，为正三品。

莫惊春捏着笏板的手一僵，下一瞬却蓦然看向阶上帝王。

再一下！

若是陛下在暴怒中将他一并杀了，也说不准。

墙柱上溅开血花。

许伯衡幽幽说道：“我的话若是陛下能听进去，当年，我便不会试图让先帝废太子。”

“不死，怎能算数？”又是一下，身后尖叫声起，听不分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