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除非有求。或是有愧。

这里头实在古怪。

亦或是，二者皆有之。

然已经平安活了八年，又为何要在窦原十六岁的时候，对他母亲动手？

莫惊春叹息一声，“席和方在年少时，无意看到了窦原母亲的死亡，对吗？”

公冶启抚掌大笑，朗朗笑声在室内响起。

他看到了。

莫惊春恍然，喃喃说道：“窦何唯能看在百卷上古藏书的面上认下席和方这个私生子……那窦何明当年作为窦家出众的天才，下一任宗子的继承人，他的手中又会不会有着更为重要，甚至能让窦何童手下留情，追根究底也要挖出来的东西？”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看到了。

——“族内在说，他母亲是无意落井死的。”

那高傲不因地位，而是因为学识。

——“大概八年前。”

莫惊春想着那数量，忍不住有些叹息，若是一个家族有这般多的藏书，也勿怪他们会有难以抹去的高傲。

窦原对席和方很好，是到京城才展露的杀机，席和方清楚地记得窦原母亲出事的时间……

藏书是世家最重要的底蕴！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据席和方说，窦原是在数年前开始回护他，从那以后，他在族内的日子没那么难熬了。

莫惊春刚想起来，今日大理寺已经审过窦原了，那就说明前因后果，眼下正始帝肯定知道了，而他刚才说什么？

窦原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对席和方好？

等下……

帝王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任由擦干的发丝垂落。

抽丝剥茧到了这个地步，也很难猜不出来。再是不可能，可蛛丝马迹都摆在眼前，也由不得莫惊春往那个方向去想。

“窦何明落水前，便是奉命去南边带回窦氏藏书，那数量，约莫可以填满十几个劝学殿。”

席和方本来跟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可能够让窦何唯动手的原因，怕是只有一个。

“子卿一猜就中，”他的笑意里带着诡谲的恶意，“当年南渡，再到京城安定北迁回来，许多世家可不是一口气将东西再搬回来，自然是两处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