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窦原只觉得连手指都发冷，死寂眼底充斥着血丝，死死地看着席和方。

窦何唯，窦原，席和方……寡母出事……

许是因为身体还没好全，许是因为傍晚见了窦原，还看到了他凄惨的样子，原本因为高烧忘记了全部事情的席和方在梦魇里将看到的事情重演了一遍。

“窦家在京城甚是缜密，墨痕盯了许久也不曾有太多的踪迹，但如果窦何唯在京的话……再有窦原……席和方说过，窦原对他一直很好……”

岂料席和方这个没好全的比窦原更是遭了梦魇，窦原活生生被他惊醒，只看到朦胧夜色里，有人趴在他的床边哭叫着，“父亲，父亲，不要——”

或许……

窦原坐了起来，奇怪地看着这个比他小了些的族弟。

同一年前后，窦何明去世，窦何童上位，两人的姓名排序如此，甚是亲近。

“不！！”

公冶启没想到莫惊春凭借着这么少的线索，居然能推断出前因后果，眼底不由得流露出赞叹，颔首说道，“没错，窦原供述，当年是窦何唯亲手扼杀了他母亲，又将他母亲推入水井佯装落水。当时整个经过，都被席和方看到了。”

假若这是真的，窦何童杀了窦何明，顺利取得了宗子的位置。这件事明面上应该是无任何人知晓的，所以窦原母子才能平安活了这些年。

他声音淡淡，更像是漠然。

“但应该是他。”

“席和方连夜发了高烧，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窦何唯确定他不记得，这才饶过他一命。若是事情如此下去，窦原也将被瞒一辈子，被慢慢哄着将话说出来。”

窦原今年二十有四，那就是十六七年前，莫惊春隐约记得，扶风窦氏现在的宗子窦何童，正是在这时间上位。

尖锐到几乎划破夜空，窦原惊得下意识要扑过去捂住席和方的嘴，却在听到下一句时如坠冰窖。

说是在窦原七八岁去世。

“父亲，不要杀婶娘，不要杀婶娘……”

窦原的父亲窦何明，也是本家人。

他笑了起来。

然，世上偏偏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公冶启摇头，“没有证据。”

头七过去后，窦原哭得几乎脱相，整个人在灵前站不住，险些晕了过去。大病初愈的席和方忙将他送回屋里，见他睡不安稳，便在边上守了他一夜。

“窦何明，是窦何童下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