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是没有理由。

这便是世家的底气。

莫惊春听得直皱眉头。

公冶启笑着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名声确实会影响世家当世的名誉，可那些千年世家都熬过了数个朝代，便是在这一朝不甚重用又如何？挨到下一朝，下一代……朝廷更换，可世家永远都在。”

刺目惊心。

莫惊春眉头微蹙，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的灵光。

窦原是在勉强掩盖了痕迹，又将棺材板盖上后，才滑落在棺材旁嚎哭了一声。

公冶启的声音有着诡异的高昂，“那无尽藏书，才是世家最看重，最不舍的东西。”

他的哭声惊动了守灵的人，数人围了过来，却只看到窦原跪坐在棺材旁哭得歇斯底里，原比之前还要痛苦不堪。

而窦原，也活生生听了一遍他母亲如何惨死的过程。

莫惊春擦拭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像是陷入了沉思，“……席和方是因此才得以进门，那最开始，窦何唯确实没有杀他的理由。

窦原几乎要疯了。

有什么线索在逐步串联起来，却不得门路，一时还有些捉摸不透。

在灵堂前亲切慰问他的叔伯亲手扼杀了他母亲，扶风窦氏的宗子掩盖了所有的踪迹……只为了所谓的藏书。

“曾记否，两百年前皇室出的乱子，那时候不少世家南渡，他们带了金银珠宝，带了锦罗绸缎，可遇到追杀，他们最后才舍得丢下，却是那万贯书卷！”

一切爱恨都有根源。

不只是靠名声，而是靠他们的底蕴。

窦原，席和方，他们跟扶风窦氏纠缠不清，却又一同憎恨这个世家。

可世家的底气从何而来？

这才是窦何唯看中她的缘故。

深夜，窦原踉跄着爬去灵堂，趁着守灵人不备，撬开了还未钉钉子的棺材板，亲手揭开了母亲的衣领。

“不错，当年席和方能进窦家门，靠的可不是他娘自尽，而是她那落魄世家带来的百卷藏书。”

掩盖在寿衣下，肿胀发黑的掐痕落入窦原的眼中。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