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莫惊春抿紧嘴角，“陛下，您该将这个摘下来。”

他虽然不喜欢，可是太后喜欢。

此前，套在莫惊春脚踝上的金环，并不如陛下脖颈上这个，那么紧贴，尚且还有空隙，虽然偶尔有乱转的麻烦，到底没磨蹭出这么大片的红，仔细看来，在紧贴着喉结的下方，已经被擦破了伤痕。这劈头盖脸的热水浇下去，更是刺痛红肿。

正始帝哼笑了一声，轻巧地跨过木桶，如同一只灵敏的兽，重新挤占进着木桶，迫使莫惊春不得不和他面对面，不管是转到哪里，陛下都能轻而易举地对上。

正始帝的手紧握成拳，微蹙眉头看着莫惊春，一种痛苦挣扎的表情也浮现在帝王的路上，像是要强行将狂暴的欲望给藏起来，再收敛到这皮囊底下。

莫惊春一时语塞，下意识别开了脑袋，嘀咕着说道：“这有什么干系？”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除非是夫子亲手换下的……”

然陛下扬眉，慢吞吞地站起身，手指漫不经心地摸上脖子的项圈，“夫子不愿意在寡人的身上留下印记？”

莫惊春很难诚实面对自己的欲念。

耳边，不再喧嚣吵杂。

莫惊春低垂下眼，散落的墨发也跟着他的动作垂下来。

“睡吧，”正始帝起身在莫惊春的床边坐下，像是在安抚小孩般轻轻拍着，“我不会乱来的。”

略带嘲弄的笑声响起，他趴俯下来，将耳朵压在莫惊春的心口，像是只摸着还是不能够，还得是亲耳听到，才算是满足。

同样没有说完那句话。

莫惊春是为正始帝的身体着想。

暴戾阴郁的皱痕渐渐散去，正始帝的眼底逐渐浮现出异样的光彩。

这东西可不算小，除了冕服外，其他的服饰多少是难以掩饰，而且这么紧贴的宽度，压迫着人的喉咙，更加难以呼吸。

如果不是眼下不合适，正始帝甚至想唱几句小曲。

那声音浅浅的，淡淡的，透着珍惜柔和。

“夫子的心跳声告诉寡人，您并非不喜欢。”

莫惊春被重重梦乡所包裹，不自觉地沉溺其中，仿佛要被黑暗所吞噬，在真正要睡着前听到了正始帝那话，半睡半醒地睁开眼，茫然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含含糊糊地说了半句话，“等我给你换……”

他的手掌摊开，压在莫惊春的心口。

后半句话，莫惊春已经困得压根再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