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畏惧那种疯狂。

在太子多次与他接触后，那种紧迫盯人的威慑才悄然散去。

撕开那层唯唯诺诺的古板腐朽，公冶启对这样的莫惊春更感惊奇，越有不同，注意力便越是停留在他身上。

除了永宁帝，还能有谁呢？

可莫惊春不是瘦弱的猎物，反而会竭力反抗。

永宁帝对太子爱护有加，若不是太子频频流露出对他的兴趣，或许此刻莫惊春就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

公冶启幽黑浓郁的眸子里，乍然而逝一点清明。

被他几乎从衣裳里剥出来的太傅，怕是怨恨极了他。

即使心中怨怼愤懑犹在，莫惊春却还是强压着情绪一字一顿地说道：“尽管臣不满于殿下这份注目，可若非殿下，臣怕是早就死了。”

即便之前在莫府，那也不过是软绵绵的力道，与方才竭力抗争完全不同。

太子这份“关切”令人惶恐，更是充满诡谲淫靡。

毛骨悚然的视线黏糊糊得可怕，像是在贪婪得注视着猎物。

便是再恨再不愿，以莫惊春的本性，都不能在戳破太子的隐秘后，立刻做出过激的反应。

他都一直看着。

即便他因为方才的兔尾一事，藏在衣服下的皮肉无不抗拒着太子。

事实上，从太子满足退开，优雅地背着手立在边上，到莫惊春勉力坐正，试图整理衣裳……

公冶启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这种鲜然的反抗。

……可是。

无论太子的行为是为了折辱还是仅仅出于趣味，对莫惊春而言都是极大的羞辱，不然他也不会在激荡下气急动手。

——精怪告诫过他，他的身边曾经有人盯梢。

莫惊春此人极其守礼，这数年与公冶启不合，正是因为他的古板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