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裂开嘴,“您应该说,为什么,寡人从来都不知足。”
“寡人给过你机会了,”他喃喃自语,“可您没有抓住。”
——“从来。”
公冶启“夫子,您这话,却是错了。”他总喜欢称呼莫惊春为夫子,在平时的交流中,在朝臣针锋相对时,在床榻缠绵处……每一次呼唤,都像是独特的存在。
莫惊春“……”
子卿,是莫惊春的表字。
公冶启没有追上来,他一只手撑起了身子,在暗淡的烛光下打量着莫惊春,好半晌,他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微笑,半心半意地说道“其实,寡人给过夫子许多机会。”他慢条斯理地解释,“而每一次,只要夫子肯狠下心来,让寡人一命呜呼,此番种种,就不会再发生。”
可谁都能这么称呼他。
莫惊春气闷了片刻,鼓着劲说道“陛下,您还有什么不知足?”这话是逾越了身份,本不该由他来说。
仿佛只有死,才能放手。
可是莫惊春不想忍。
他说疯狂的失控,陛下却来扯什么生死要事!
公冶启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迎着浅浅的灯光抬头,看着莫惊春。
莫惊春冷冰冰地说道,“陛下,您给过臣机会吗?”
唯独夫子,便有不同。
而公冶启再是想压制住莫惊春,不可能当真掐死他,只是这轻微的一脱开力气,到底是被莫惊春寻到了机会挣脱出来,用力地将身上的公冶启掀开,而后滚到了桌子底下。
无人敢于称呼莫惊春为夫子,这天底下,又有哪个,敢于和正始帝并排做学生?
莫惊春紧蹙眉头,只觉得离谱,被气笑的他挣扎了起来,即便是被君王勒住脖颈也不管不顾。
他说东,陛下却说西。
本该势弱的人,锋利的眉眼却怎么都压不住那显而易见的疯狂恣意。他看着莫惊春的眼神,就像是一寸寸舔舐的粘稠阴暗,让人一触便头皮发麻。
他沉默地捏了捏眉角,有种自己和帝王的思绪怕是错开无数层,才会得到这南辕北辙的答案。
说的话,做的事,却是截然相反,仿佛正在撕扯着陛下,让他的言行显得相悖又排斥,极端而不同。
这是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