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那不是文字，而是数字。

他将怀里的夫子抱得更紧，抓得更牢，连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也舍不得撒开手。

是从未在朝野出现过的数字。

他摩挲着莫惊春背上的蝴蝶骨，眼底阴森得可怕，那惊鸿一瞥实在难以忘怀，以至于现在公冶启都记得梦中莫惊春死在怀里的感觉。

莫惊春微挑眉，“……许尚德有关？”

公冶启将垂落在床榻上的腰带卷成一团轻轻丢在莫惊春的后脑勺上，懒懒地说道：“这是惩罚夫子的胡言乱语。”

他也只能想到这个。

莫惊春默，淡淡说道：“把臣的脑袋砍了，或许还有可能。”

“许尚德的事情，可以容后再言，这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公冶启慢吞吞地说道，“寡人要问的，是另一桩事。”

公冶启抬眸看他，黑眸浓郁，神色莫测。

莫惊春倚在门上，“你是怎么弄出这一桌的？”

莫惊春双手交叉，平静地说道：“陛下若是有事，臣便先行告退。”

但是身后还躺着一只不愿起来的美丽恶兽，莫惊春也别无他法，只能打开了门，让刘昊目不斜视地进来。

寒毛耸立。

莫惊春起身看了眼窗外，发现本来大开的窗门不知什么时候阖上。

莫惊春敛眉，“陛下请讲。”

彼时莫惊春终于忍受不住公冶启的熊抱虎扑，硬是从他怀里死命扑腾了出来，如今正站在床前换衣裳。微弯腰捡起之前丢在地上的东西时，公冶启的视线从腿内侧的红痕扫过，蠢蠢欲动地抓住了盖在膝盖上的被褥。

公冶启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字，最初莫惊春还看不太清，待这纸张到了自己手里，他看着上面的符号，当即背后发凉。

公冶启轻声说道：“夫子，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将你栓在我腰带上，时时刻刻能跟着我便好了。”

在家里听到刘昊的话，怎么都觉得有点诡异。

他下意识想远离此刻的正始帝。

莫惊春：“……”

公冶启大步上前，冠冕珠帘微动，一把捉住了莫惊春的手腕，轻笑着说道：“夫子何必那么着急？寡人却是有些话，想要再问夫子。”

莫惊春捂着后脑勺，然后又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换过衣裳后本来是要出门叫人，却听到刘昊中气十足在外面说话：“陛下，夫子，两位可是起了？膳食已经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