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莫惊春让两个稳婆赶紧进去时，屋内正好一声尖锐的惨叫。

只不过莫惊春本来就在陛下心里挂过号，对比起事后被陛下质问，还是任务完成要紧。他是绝不想要再来一个稀奇古怪的惩罚了。

两小儿脸色微变，当即就哭出来。

如果要去见一个重案的犯人，别的不说，莫惊春必定会在正始帝的心中挂上一号。

月色冰凉如水，莫惊春牵着马回到了府上，正是灯火通明时。阍室有人看到莫惊春，一下子就跟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二郎，二郎，不好了，大夫人方才不小心滑倒，如今正是发作的时候！”

如今的许尚德和他记忆里完全不同，他的手腕脚踝都扣着铁链，脖子也挂着枷板，整个人笔挺地坐在墙角，是半点都歇息不得。

莫惊春一惊，连忙将缰绳抛开，大步进了府。

数日后，莫惊春在一个夜里，见到了许尚德。

他一边走一边快速说道：“秦大夫和刘大夫请来了吗？没有快去，还有之前的两个稳婆呢？不是已经叫了人请到府内了吗？叫厨房准备热水和参汤，快！”

他吞完最后一口，看向莫惊春。

莫惊春没穿朝服，而是穿着平日他最喜欢的衣袍。

莫惊春微怔，也看着他。

他略动了动膝盖，低低笑道：“我倒是没想过，会是你。”

袁鹤鸣笑了笑，“说你呢，你可是我们三个里头，最是过分正经的。”

其实莫惊春借着莫家的名头也能进去，但是目前他不想太过张扬。袁鹤鸣是知道许尚德与他同窗的缘故，还以为莫惊春是为此才要去看他，还劝过他几句，不过也着手在办了。

这些都是当年从老夫人身上学到的经验。

袁鹤鸣这家伙别的没有，交情倒是遍及各处。

莫惊春小跑着进正院时，稳婆刚好到了。莫沅泽和桃娘两小儿要哭不哭地站在院子里，尽管有二三下人在安抚他们，可是在这阖府的人乱糟糟，下人跑进跑出的时候，这样的安抚无济于事。

这事，莫惊春找上了袁鹤鸣。

许尚德头发微许花白，凌乱的胡子搭在枷板上，甚至还有些污痕脏物，双眼无神地看着牢门口，在看到莫惊春进来时，那双眸子才逐渐清醒过来，“……子卿？”

莫惊春摩挲着酒盏，淡淡说道：“那怕是不成。”

再有更严峻些的，还要被扣在铁床上，便是为了防止罪犯在审案前落跑。

他这性格，早就定性了。

倒不是牢头故意折磨他，只是重大犯人一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