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德百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老太医是在入冬前停药的，起初并没什么问题，可是有一日，一个侍官不经答应，便擅自闯入了陛下的寝宫……当时，陛下正在内歇息，忽而拔剑就将那人杀了。”

正始帝看着莫惊春穿戴衣物：“清河王始终觉得父皇得位不正，是不可能认可寡人继位的。”

那许是一个开始。

莫惊春：“林氏是清楚林欢的重要，即便目前还未能达成所用，却不可能坐视其母死亡。只要他庶母还活着，林欢便不能脱离林家的掌控。”

既活着，总不能随随便便丢到一旁，岂不是浪费？

他们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今夜，算是漫长。

莫惊春：“为何要他们都戴着面具？”

“睡吧。”

这些人都是莫惊春许久前就认得的，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必定不是暗卫。

暗十一面无表情地说道：“是。”

所以他手段粗暴，残忍疯狂。

莫惊春捏了捏鼻根，“你找个方便点的地方藏着，别去房梁了。”

不在意帝位，不在意声名，若是扰乱这天下太平，他也是不在意的。

暗十一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莫惊春闭了闭眼，却感觉到正始帝弯腰下来，亲了亲莫他的眼角。

德百：“熟悉。陛下和您已经习惯了这些人，为了让您不觉得奇怪，也是为了不让陛下觉得陌生。”

纵然是如此……

莫惊春：“陛下除了夜间做梦外，还有什么？”

莫惊春敛眉，即便是如此……

正始帝之所以能用出这样的手段，不正是因为他混不在意？

德百的脸色有点古怪，好半晌，无奈地欠身：“宗正卿，您说得不错，除了要紧的几个人之外，如今长乐宫殿前伺候的，全部都是暗卫，或者是擅武的人。至于原来那些人，要么死了，要么被陛下送去太后宫里。”

他平时都是被正始帝抱在怀里，今日却是他趴在帝王的身上，听着正始帝缓慢的心声。除了发狂时，帝王的心跳声一直都这么平静，不紧不慢的模样，就像是他这个人……从来也是混不在意。

能被刘昊调教出来的人，再怎么样也有用处。

莫惊春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将正始帝也拖了下来，两人一并躺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