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04节

“什么问题？”

“先不要吧，”笹垣笑了，烟从他嘴里冒了出来，“要是讲起这十八年的事，有多少时间都不够。”

首先传出来的是“哔”的信号和杂音，接着是说话声。“……呃，我是筱冢。关于唐泽雪穗的调查，后来怎么样了？请与我联系。”

“那么，下次可以请您告诉我吗？等您有空的时候。”

只见笹垣把身边的旧提包放在膝上，拉开拉链，从中拿出一台小录音机。他露出别有含意的笑容，把录音机放在桌上，按了播音键。

“也好。”警察正面迎着他的目光，吸着烟点头，表情已经恢复先前的严肃，“下次找时间慢慢聊吧。”

“可是……”一成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十八年，命案的时效已经过了。”

“正是。”笹垣点点头，“跟我刚才说的一样，没花多少工夫。”

“是啊。”

“他当场就把我的事告诉你了？”

“可您还在继续追查？”

“然后呢？”他催警察说下去。

一成想拿茶杯，发现已空了，便缩回手，一看，笹垣的茶也喝光了。

一成想起，今枝说过他已将事情如实告诉高宫。

“我再请他们倒茶。”“不，不用了。筱冢先生，方便让我问几个问题吗？”

笹垣露出笑容，抽了一口烟。“由于某种缘故，我也对唐泽雪穗这个女子产生浓厚的兴趣。但是，我发觉最近有人四处打听她的事情。是何方神圣所为，我自然感到好奇。所以，我便去找唐泽雪穗小姐的前夫高宫先生。我就是在那时知道了今枝先生这个人。高宫先生说，有人和唐泽雪穗小姐论及婚嫁，男方的家人委托今枝先生对她进行调查。”

“听了这段话，我再次和高宫先生联络，问他认不认识筱冢先生。”

警察拿起烟盒，探入手指抽出第二根烟。第一根是什么时候摁熄的，一成浑然未觉。笹垣用一次性打火机点了烟，动作比点燃第一根时慢得多，怕是刻意为之。“这就像长篇小说。故事是十八年前开始的，但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要结束，就得回到开头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样。”

“的确，本月初，我是在录音机里留下了这段话。”一成叹息着回答。这时和警察争论隐私权也没有意义。

“可以请您告诉我整个故事—”

笹垣按下停止键，直接把录音机收进提包。“这是我昨天从今枝先生的电话里调出来的。筱冢先生，这段话是你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