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以奇怪的姿势蜷曲在龟裂的泥地上。

近乎虚脱的雀儿咯咯地笑了，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成真，但她就喜欢听。

旁边篝火堆熊熊燃烧着，乌黑的柴在噼啪声响中爆出丝丝火苗，火堆上架着一口残破但还没漏的铁锅，锅里是沸腾的水。

事实是，情况总是出乎猴子的意料。

空气中弥漫着一如既往令人绝望的味道。

“咻——噗。”

死气沉沉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枯黄的颜色，黄色的土地，黄色的天空，就连偶然见到的绿意也夹带了枯黄。

一声刺耳的呼啸声，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猴子缓缓失去了意识，恍惚间，他感觉到雀儿在尖叫，拍打着翅膀。

鹰也许没什么兴趣主动攻击猴子，但它们绝对有兴趣主动攻击金丝雀。

天空中盘旋着秃鹰，这使得猴子不得不随身带着一根木棍。

这也直接导致了金丝雀视野的降低，为了躲避这些凶猛的肉食动物，她必须时刻将自己和猴子的距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而无法再充当猴子的侦察兵。

他们心惊胆战地漫步在树林中。

“穿过这里要多久？”猴子问。

紧接而来的，并不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而是看起来了无生机的枯木丛，除了一些耐旱的植物，其余的一概枯死了——这里已经一年没下过雨。

一个人影朝着他走了过来。

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成功穿越了这片荒漠。

当他浑浑噩噩地醒来时，眼前已是满天星斗。

真傻。

“都说水火无情，天庭看起来也并不比自然有情。”

“我也不知道。”雀儿说：“我一年多以前路过这里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的……前面有个人类的村庄，里面住了一些猎户。我们最好绕开。”

沿途偶然能看到一些大型动物——诸如马、牛、鹿等等的骸骨。那种感觉，就好像那片死亡戈壁没有结束，而是在延续一般。

“我很怀疑，在这样的地方他们现在还能猎到动物吗？也许早就离开逃荒去了。”猴子咧开嘴笑。

“没有下雨？”猴子想：“这个世界的雨不应该是龙王把控的吗？难道这里的人做了什么事得罪天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