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镇羌战事

正德虽说走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可还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敢瞪圆了眼睛这么死盯着他看，弄得他也不自在起来。

大同城修建的高大雄伟，坚固险峻，各种城防设施齐备，堪称大明居安思危的典范，当然，它这个安，还有待商榷。

正德很腼腆、很不好意思地向他们笑了笑，慢慢走了过来，忸忸怩怩的像个大姑娘似的，差点儿走成了顺拐。

杨凌听这进士出身的军中名将居然也冒出一句粗口，不禁哑然失笑，此时三人已走至镇羌堡关门上方的城楼边，杨一清停步笑道：“这里简陋的很，不过总算能遮挡风雪，二位钦差请进。”

昨日杨凌已派人知会了那位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大同巡抚胡瓒，守城将官见是钦差的大军，忙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杨凌的铁骑轰然而出。杨凌居中在火铳营中。

杨凌笑道：“总制大人客气了。”他扭过头来，对二百亲军侍卫道：“你们不必候在这里，下关隘协助守军将米面肉食……食……食……”

这些高高低低的建筑在城墙上构筑了一道立体防线，可以观察、隐蔽、机动、射击、接应、制高和供将官居高指挥。

人群后一道人影在他一扭身的刹那急急向几名侍卫后面躲去，只是这人他实在再熟悉不过，只瞧了那一眼，就惊得睁大了眼睛，再也不肯错开眼珠。

杨一清轻轻一叹道：“这里山多地少，田地贫瘠，要是再遇上干旱蝗灾，收成极受影响，三关这么多军民百姓、战马牲畜，一旦缺粮，其心不稳，我正考虑春荒时让官兵再劈山多开些山田，只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罢了。”

守城裨将尚未下令关城，便看到又一队甲胄精良的骑兵拥来，骑队中有人大呼道：“勿关城门，后军未尽。”

杨凌心中一动，喜道：“既然这些贫地有如鸡肋，对于备粮并无多大影响，我有几种极高产的新作物，杨总制可愿一试？先在屯田军所试种，明年丰收，便可将种子赠予百姓，三关亦可成为西北粮仓。”

杨凌大军后翼带着从京师运来以及本地采购的犒赏三军的物品，数十辆大车连绵不绝，速度也慢，所以此时刚刚走出城门。

杨一清动容道：“有这种作物？”

大同城墙的正墙高三丈，正墙上还有女墙，女墙上再砌砖垛，砖垛间的垛口是守御将士的了望孔和射击口，城墙上还建有雄伟的城楼、角楼、望楼，间隔而立。楼顶是重檐九脊歇山式，外有廊柱围绕，下临马道。

杨凌的异状让所有士卒都扭头望去，城关上一时鸦雀无声。那名小校尉在一个高个子侍卫后边站了会儿，慢悠悠地又晃了出来。

杨凌来到城下，仰面望去，不由暗叹一声：“雄关，真的是雄关！这样壮观的城墙，简直让人一看就丧失攻取的勇气，真不知道前年鞑子是怎样险些攻进这样一座大城，害得代王一溜烟儿跑回京城去向弘治皇上哭诉委曲。”

杨一清和张永看见了，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雪白，三个人直勾勾地看着那，一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众侍卫看到三位大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向两边闪开，将那英俊帅气的小校尉晾在那儿。

大同城墙一律用整齐的石条、石板、石方、石柱等为基，墙体用“三合土”逐段逐层夯成，外围再砌以青砖。中等型号的城砖一块就重35斤，由此可见城墙的坚固和建筑的艰巨。

自宋以来，军中兵种划分明细，已经不像唐朝时军队那样，无论是长枪手短刀手，人人皆佩弓箭，远近皆攻，而杨凌挑的兵个个马上地上、远处近处皆可作战，是以人手一弓，大内侍卫不但武艺精湛，骑射更不在话下，不但也佩了弓，而且是三石弓。

杨凌颔首道：“是，本钦差可以担保，我从西洋引进几种作物，番薯、马铃薯、玉蜀黍，现在一亩沙土瘠薄之地种黍麦，风调雨顺老天爷给面子，打破天去也就三五百斤产量，种这种番薯可达三千斤以上，虽说是些粗粮，但用来充饥果腹却是极佳的作物，而且不与黍麦争良田，杨总制意下如何？”

杨凌不禁啧啧赞叹一声，所谓的铜墙铁壁，大概也不外乎如此了。城中，三百名佩着长柄包钢朴刀和利箭长弓的大内侍卫风驰电掣般冲向城门。

杨一清听了耸然动容，说道：“亩产三千斤？不敢想，不敢想，若是不争良田、不看老天眼色，亩产一千斤，在这地方便令我谢天谢地了。至于粗粮，去他娘的，人都饿的啃树皮了，谁还计较那些？”

前军中军出了大同城门，后军正源源跟出，杨凌勒马闪在路旁，回首望向高大巍峨的城墙，特殊的齿轮状凸凹相间的城墙外边，还建有四座孤零零的望军台，下边没有通道和楼梯，只在台顶用木板与城墙相搭才能往来，它可以在攀爬城墙的敌军背后攻击，策应、了望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