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防守反击

青城狂士卢士杰把驴脸一板，对这位满朝文武敬畏万分的特务头子大太监一点都不客气，杨慎不是说了么，发扬本色，越狂越好，何况……他心里确实瞧不起刘瑾。

“国公举荐大人入兵部，必然是京中更需要你，三关的事大人尽管放心。鞑靼现在自顾不暇，今天冬天顶多有些小部落无法求生，会冒险来边关袭掠，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王守仁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提着马缰，他的马驯练的很好，手里的马缰是松的，马儿自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背后，一团团鼻息白雾喷在他的手上。

卢士杰劈头便问：“在下听说，当年高力士宠冠群臣，内外臣工无不敬畏，如此显赫人物尚且能屈能伸，为李太白脱靴，不知刘公亦能为之乎？”

“我正在巡视三边，接到你的急报就赶快回来了，想不到却是调我回京，呵呵，去年冬天才来到这儿，一年的光景，好不容易把军队整顿出个眉目，我还真舍不得走呢。”杨一清用鞭梢顶了顶帽沿儿，对王守仁微笑说道。

他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乜斜着刘瑾，刚歇地劲儿来的脖子又习惯性地往上一梗，比皇上还有派头，看的两边侍候的人恨不得冲上去就是一顿大嘴巴。

“放你的臭狗屁！”刘瑾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扇的那小厮原地打了个转儿，顿时半边脸就肿了。

王守仁目光一闪，刚要开口，忽地看到前方松树下一只锦鸡拖着五彩斑斓的长尾巴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地跑过，王守仁立即弃了手中缰绳，反手摘下自己的神力豹胎弓，箭壶中顺手抽出一枝雕翎箭，几乎未作丝毫踌躇，弓弦铮然响起，那只锦鸡已被神箭射穿，带出一丈多远，跌落在雪地上。

“滚一边去，咱家亲自去接。”刘瑾可不觉得有什么掉价，他官儿肯定比卢士杰大了不知多少倍，可这个布衣才子，那是有权也请不来的，他肯登门，自己多大的面子呀？

“呵呵？我尽我力罢了，”杨一清苦笑道：“刘瑾顺水推舟，把杨凌大人推到国公的位子上，明升暗降，尽剥其权，如今的朝廷几乎成了刘氏天下，我回了京，也不过是个兵部侍郎，朝中三大学士对刘瑾都束手无策，我又能如何？”

刘瑾急急忙忙往门外迎，心道：“这位才子不是来投靠我的吧？不能不能，这样的山野奇士，想做官早做官了，会来投我么？许是回乡没了盘缠，嗯嗯，这是我们老家的名人才子，他肯来找我，那是太给我面子了，我备上一份重重的程仪送他便是。”

阳光很好，雪后初晴，风也弱了许多。两员将领牵着战马，踩在松软的积雪上，伴随着‘咯吱’声一边走一边攀谈，后边是数十名亲兵，隔着十余丈远。

刘瑾也不含糊，他书是读得少，可人家卢大才子这几句话说的还不算太深奥，能听得懂。

大同刚刚下过头一场雪，天地一片苍茫，无垠的旷野覆盖着一片银白，眺目远望，得眯起双眼，以减弱刺目耀眼的光芒。

刘瑾立即道：“这有何难？青城狂士便是李太白，我刘瑾便是高力士，公子宽坐，刘瑾来为您脱靴。”

“呵呵，大人，要让这些边关悍将顺服，固然很难，可是大人回京，岂止是斗勇斗智那么简单？大人肩上的担子更重，官场比战场更加险恶，如今的京师，更是错综复杂，石淙公要多加小心。”

势力如日中天、气焰不可一世的大太监刘瑾把卢士杰喜滋滋地迎进厅来，一迭声地叫人上茶。卢士杰的下巴可能仰的太久，脖子有点酸了，这才傲然低头，不屑地打量打量大厅，还是那副特讨人嫌的德性。

我最担心的是，我一离开，这里只留下你一个人了，边关的将领个个舛傲不驯，论资排辈非常讲究，我花了一年时间，还只能勉强让他们信服，你原来只是兵部的一个主事，我真怕这些悍将，你会驾驭不了啊。”

“卢公子何时来的京城，怎么没通知咱家一声？你可是咱们陕西的名士才子，咱家久已有心结纳了，若知卢公子进京，一定前去相迎呀。呃……卢公子今日到我府上是……？”

杨一清叹息一声道：“伯安呐，有你在，我当然放心。现在这个天下就是这样，越穷越乱的地方，越喜欢劫掠、打仗，反正除了一条性命，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输的东西，塞外的人尤其不惜命，你也不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