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一身干净

“我呸，就知道你没出息？”

“现在开海通商已有数月，因准备充份，市舶司、海事衙门运转平稳，已不必设专职督管，臣以为由海事衙门镇守总监谷大用和地方官府相互配合，足以保证海事正常，商运、税赋等不会出现大的变化。”

“我？我……我要是能做上御膳房习大总管的位置就知足了，天天有好东西吃呀，我哪敢想那么多呀。”

“准！”

正德的脸色沉了下来，轻轻一咳，四个小黄门扭头瞧见皇上来了，急忙跪下磕头，正德不悦地吩咐人着衣整冠，衣袍齐整后举步出了房门，在众内宦的陪侍下走向仪仗。

杨凌坦然道：“微臣所立之功，比起先贤，不过是米粒光华，得皇上如此恩赏，臣不胜惶恐。但为人臣者，不敢辞君王所赐，臣愿受威国公之职，辞去内厂提督、外四家军威武将军职，以及督管开海解禁之责。”

不会的，不会的！正德心里有点发慌，他倒不信杨凌会有什么谋逆之心，但是杨凌在他心里，实在是最完美的一个臣子，感情上又如兄弟手足一般，他不愿意自己最信赖的人有这样的私心。人之常情，他愿意给，却不愿意你总惦记着。

正德眉开眼笑，心道：辞了就辞了吧，朕在你就在，还不是想用就用？还在乎那几个固定的官职么？

正德心中陡地不舒服起来，杨卿他……真的这么在意权柄，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当朝第一权臣么？一丝阴影笼上了他的心头。

尤其是今天整桩事件的导火索杨凌就站在金殿上，蟒袍玉带，衣冠整齐，往那儿一站，双脚不丁不八，双目似合非合，那神气和当初庭筵舌战群儒时差不多，一些吃过他的亏的人不免暗暗嘀咕。

正德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地望向杨凌：“他会推辞还是应承？”

文武百官毕至，没有人告假，就是真有人有个头痛脑热的，也以轻伤不下火线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早早地赶来上朝了。经过昨天第一回合的较量，双方用了一晚时间从法理、政体、官制、祖制等各个方面做了充份、详尽的准备工作，准备再做殊死一搏。

正德迟疑道：“杨卿，朕以为杨卿之功，足以封赏国公之爵，是以听闻爱卿身故，悲痛中追封你为威国公，现在爱卿生还，朝中官员有人以为朕应收回成命，亦有官员认为爱卿之功可称此爵，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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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颔首道：“卿之所言，甚是有理，既如此，朕允你所奏，对这几桩差事，爱卿可有合适人选继任？”

“我呀，我就指望着再熬上三十年，混到敬事房管事，唉，红差啊……”

杨凌道：“内厂大档头吴杰，乃是一手操办，成立内厂的人，能力出众，办事谨慎，可升厂督之职。”

“你有出息，那你想做什么？”

“准！”

杨凌一脸惶恐，慌忙跪倒，俯首道：“君赐之爵，臣不敢辞。”

嘿嘿！杨凌啊杨凌，放着清闲公爷不当，你非要给自己掘坟，那就别怪我们不仗义了！张文冕不愧是刘公公身边第一智囊，马公公的计策经他用补充，埋下这一步，后着就可以层出不穷了，读书人杀人还真他娘的就凭一张嘴。”

“君赐之爵，臣不敢辞！”这句话群臣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才回过味儿来，无论本来就打定主意想硬逼着他接受威国公爵禄的官员，还是铆足了劲准备把他拉下马来的人，全都愣住了。

邱聚瞧见他神色，心中暗暗一喜：“只要在皇上心里种下这颗疑虑的种子，有刘公公和我们日夜陪在皇上身边的有利条件，就算他们是亲兄弟，也会在我们连续不断的中伤挑拨下，让皇帝心中这颗疑忌的种子生根发芽，越长越大，直至彼此非死不能相容。

正德皇帝长吁一口气，在心里只说了一句话：“那四个小黄门，散朝后朕一定要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