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心若有灵

唐一仙转嗔为喜，一指那座小小的天佛寺道：“表哥，那幢寺庙虽小，瞧着却有些年头了，我想去拜拜，你要不要来。”

崔莺儿怀疑地看着他道：“喔？你真的甘心死在我剑下？”

杨凌扫了她一眼，对唐一仙佯嗔道：“你这丫头，整天介不是聊些花儿鸟儿，就是洞箫古筝，要不然你哥也是鸭子听雷，根本不懂嘛，呵呵，唤我什么事？”

杨凌急急对柳彪道：“明日一早，我们就拔营回京，快些回去准备。”

崔莺儿绽颜一笑，略带些得意地嗔道：“画的是我，干你何事？”

佛家讲因果报应，她干的是杀人买卖，肯信佛才怪，唐一仙不知就里，嘻嘻一笑，唤着正德向庙里走去。他们一去，张永、苗逵、花大人怎敢不追，连着后边四五个侍卫都随了进去。

自京师被她掳去那晚见她惊艳一笑，杨凌还再未见她露出如此美态，她虽甚美，但英武之气极浓，平素很少做女子羞笑表情，是故偶尔一笑，直如云彩破开，月光乍现，花枝随之影动一般迷人，杨凌不禁瞧得目光一动。

红娘子迟疑了一下，笑道：“姐姐不信佛的，我在外边等你。”

杨凌瞧这曾在京营大军面前顾盼自若、神采飞扬的红娘子如今凄惶无助的小儿女模样，心头不知怎的一阵抽紧，生出一股莫名的爱怜，他轻轻走到近前，低声道：“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老秀才瞧了崔莺儿一眼，五官精致，楚楚动人，虽然一身的武士装束，可是眉眼隐带哀婉之气，若说柔媚可人那是不假，哪里有什么豪气干云了？可谁会跟钱过不去呀，读书人再清高，吃饭也得用银子不是？

眼见杨凌而容一肃，向她走近一步，崔莺儿不由心慌慌地退了一步，刚刚发觉有些脸红，忽想起自己的身份，俏脸不由一白，咬咬唇站住了。

老夫子道：“是老夫忽略了，且待老夫再画一张来。”说着抖擞精神，泼墨舞拳，一副咬牙切齿模样，不一时又一张美女图出笼，崔莺儿搭眼一瞧，一下子怔住了。

崔莺儿冷哼一声，转念一想，心头不禁一跳：“他……他的人莫非是制造机会让我们两个独处？”

崔莺儿瞧见他表情，蓦地笑容一凝，面色渐渐沉落，半晌才垂着目光轻轻将画递回，板起脸道：“明日一别，若再有相逢恐怕就是你我刀兵相见之时，我不要你的东西，砍你的时候我才砍的爽快。”

“好！”唐一仙爽快地答应着，扭头对正德道：“小黄，咱们走，你不是自吹佛学了得么？咱们找老和尚打偈语去，姐姐，你要不要去。”

老夫子听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这两个人算是什么关系。杨凌从怀里掏出锭银子搁在桌上，将两副画都拿了起来，说道：“回头我叫人裱起再给你，就当从你的诊金中扣吧，你不欠我什么。”

杨凌笑笑，说道：“你先去吧，不要到处乱逛，我还有几句话要和柳大人说，一会便去。”

崔莺儿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杨凌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沉默片刻，忽道：“你不欠我，我欠你的，若再相逢，你只管来砍我，杨某决不用刀对你。”

还是那副模样，五官没有丝毫变化，可是画中人披风半飘，长发凌空，娇美容颜上一片勃勃英气，那股气势，让人只瞧一眼，整个人的形象便扑面而来直入心中，同样的形象，不同的神气，竟然有着天壤之别。

杨凌没有透露满街行人、甚至一些挑担卖货的都是大内侍卫所扮，呵呵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这些人中你的武功最是了得，有你在，天王老子也动不得我一根毫毛，他们自然放心。”

杨凌拿起来看了看，满意地笑笑，撮唇在画上墨迹未干处吹了几下，可是吹者无心，看者有意，他撮唇吹处，正是画中人贲起的酥胸，红娘子心头一跳，顿觉胸口也似痒了，忙把画抢了过来。

回过身来，他见红娘子妙目横睇，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在大同前呼后拥，怎么现在就连那个姓伍的也随进庙去了，不怕有人刺杀你了？”

杨凌奇怪地道：“别弄污了，墨迹还未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