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军方的足迹?
客栈伙计见状也只能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默然离开,并且心里还打定一个主意,轻易是不会再‘路过’这处房门口了。
高潜扫了一眼脚边的椅子,丝毫没有挪步。
客栈里今夜除了他们这一行几人,便没有别的客人了,所以高潜这样矗在门口,并不会妨碍任何人。客栈掌柜的识得出从马车里走出的那个年轻人脸带病容,所以对于他的仆从彻夜守候的行为,也不会过于感觉意外。
夜至亥时,客栈掌柜的心存记挂,来问高潜需不需要夜宵。在被高潜婉言谢绝后,客栈掌柜的便招呼了两个伙计,关好大门打烊,很快他们也各自安歇去了。
在布满小坑的宏都官道上颠了将近一个时辰,那同行的郎中在厚实软和的床上平躺下身,心神放松舒缓后,很快就睡着了,同屋的车夫随后也鼻息均匀起来。
马车就停在客栈后的草棚下,小镇僻陋,客栈放马的棚子外连一圈院墙都没设,看似不太安全,但高潜仍是不太在意。
小镇居民人数就那么多,偏安一隅生活安宁,混杂得了多少贼类?至多搞些小偷小摸,有的小地方民心团结,若存在这类小贼,在自家村子里就办了,贼寇反而不喜欢在这类地方作案,他们比较喜欢去混居着富贾又人心比较冷漠的大都城,这也是贼之逻辑。
倘若真不幸被偷,高潜拿着丞相给的信鉴,可以取用西陲所有最低至县级钱庄的银子,绝不会因为被盗而陷入困境。
安置好草棚下的车马,又留了一个车夫在马车里,高潜取出放在车里的短刀,走回客栈,矗在岑迟宿住的客房门口,便不动了。
一个客栈伙计行过他面前,他只是目色微动。那伙计瞧见他像老人拄杖一样按在身侧的那把刀,虽然刀锋有刀鞘包裹,但那伙计还是禁不住眼皮一跳。
站在岑迟门口的高潜睁着眼,目色如定,但眼里丝毫没有睡意。可是他亦感觉背后隔着一道木门的屋内,岑迟似乎也还没睡。
从离开相府开始,坐在马车中的岑迟就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虚弱状态,到了夜间无法睡实,也属正常。至于他那不太平顺的呼吸节奏,很可能是中毒的原因所影响。
想到事情的这一重,高潜再次感觉到寻药之事的紧迫,但他很快又将这份浮动着的心绪压抑下去。多年随侍在相爷身边,让他的神经脉络也受了些许影响,时常隐隐告诫自己,越是在紧迫之时,所有行动越是要尽可能脱离个人情绪浮动的不良挟持。
客栈伙计朝高潜堆出一个笑脸,高潜脸上则没什么神情变化,那伙计很识趣,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就走开了。
过了片刻,还是刚才路过高潜跟前的那个伙计,他回来了,手里还搬着把椅子。
轻轻将椅子放在高潜身旁,那伙计犹豫了一下,终于轻声开口说道:“客官,你坐下歇歇吧。”
“谢谢。”
高潜终于对这位客栈伙计开口,很礼貌,但语气中没有太多感*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