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 第192节
“我总是在迟到。”夜朗的手放在洗的发硬的白色被面上,“从台风刮起的那一秒,我踏出家门,不是想一换一的挽回,也不是想弥补错过的所有……”
他停顿了下,“我只是不想再慢别人一拍。”
苟安沉默地望着他。
尽管在别人看来两人好像在讲什么神秘的话题,好在他们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听上去像是准备完结某个人生篇章的祝词,或者是道别。
这辈子也没见过他笑、听他说过笑话。
今天倒是一次性把世界七大奇迹看完了俩?
苟安歪了歪头,打量了他一会儿,像是要确定他是不是被魂穿了,看了半天,又觉得不说话时那淡漠的神情应该是夜朗本人无误。
“后悔吗?”
“不会。”
所以哪怕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提及,也掩饰不住其中有好像被大雨侵袭过的潮湿。
可人生行步至此,总会有这样尴尬却不得不面对的节点。
过去的再多遗憾,再多抱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回头一日三省吾身,如果对前方路途无用,那免了也罢。
所以苟安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她笑了,就像是很早以前沉静在胸腔角落里的某一口闷气在此时终于从胸腔之中被翻找了出来,然后释放,直到烟消云散。
“你都没问我是在问你后悔哪件事。”
“不用问。”
夜朗看了看窗外,病房外的树木如今被台风刮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几节树枝拦腰吹断,露出嫩绿色的芽芯。
到了春天,它们还是会抽出新芽。
再过几年,人们再从这扇窗户往外看的时候,就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有一棵树,曾经遭受过台风的侵袭,也曾经差点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