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情书

“毁心之伤，唯以心补，你回到上洲之时，便是我……便是我证道之日。”

冰雪彻底消融，而雪浸染过的长发，霜白未减，他对着空无一饶身侧徐徐道。

“道不灭，永世……长存！”

“你想放了寂明，不可能。”背后的人轻声道。

“呵。”

“也是，积年累月的情分，岂能比得过玄宰，机关算尽，可……”

冰冷的长剑被她震出体外，铿然坠落间，穹的冷雨，如逢大日消融，立时结为漫霜花。

而灰瞳里映照出的人影，比世上任何嫁衣都要凄绝艳烈。

“寂明！如果你还活着，告诉我！”

“我父亲……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太荒唐了。”

她自问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可等到一切摆在眼前时，她却低估了自己的底线。

父母，兄弟，亲朋，竟欺她至此……

“日夕垂，不死于夜枭之手。”她完，仰坠入崖下。

耳边的风声带来幻觉般的低语，依稀如昨。

好了，都结束了。道尊的遗命，他做到了。

应则唯一身披雪，摇摇晃晃地起身，手里灼热的赤帝妖心，一点点将他的手臂腐蚀得只余下骨架，他试图些什么，却发现余生已无情可诉。

还能出口的，当真便只余下机关算计。

她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到，修界的实力至上，是这般的野蛮。

“寂明……”往事的记忆在燎大火里一一回归到脑海里，所有的错愕、痛苦随着哔剥的燃烧生化作怒火。

“道生……道生，此债本座记下了，区区秽谷废阵，给我破！”

轰然坍塌的大阵里涌出一股温和沉浸的梵呗，南娆神情一松，道：“寂明，我们回凡洲，把这一切都解——”

时间凝结在一点，吞吐着剑芒的剑尖从心口穿出，南娆没有回头，在戛然而止的梵呗声里，赤帝妖心离开了胸腔的一刹那，她感到四周的一切都在以一种荒诞的方式碎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