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复社聚会
只见那丫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也许有朝一日,公子在庙堂之上不得志,便也就如此吧,可要是公子得势,可不知对于民是好是坏?”
钱谦益家财本就丰厚,这半野堂布置的也颇为不俗,很十足的江南园林景致,王枫在还活在现代的时候,就很欣赏这种建筑风格,来到明朝后却都没机会到处见识这种园林建筑,这时王枫很兴奋地像观光一样,在园内的小湖畔乱晃,这时夕阳西斜,园中景致微显昏黄,颇有一番滋味。
“哇!这钱谦益还真他……的有钱,这园林置办起来应该要花不少钱,还真不晓得他祖上是个贪官还是当奸商的。”王枫站在假山之上,观看着园林四周景致,内心不由得赞叹也不禁满腹疑问起那钱氏先人是好还坏。
“这位公子怎么独自在这呢?”假山下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王枫用手挡着刺眼的夕阳朝来声一看,发现一个梳着三丫髻,长相清丽的丫环,王枫便道:“哦……房内众人才学渊博,具是当代大儒,在下才疏学浅,众位大儒所说得滔滔大论,在下难以理解,故出来透透风醒醒脑。”
“喔?公子言下之意,可是难以赞同他们的说法?”那丫环似乎很感兴趣的继续问道。
之后又把视线转到陈贞慧之子,那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陈维崧身上,心想着……据史书上记载,他可是个有龙阳之癖的人呐,啧啧,真看不出来,居然喜欢搞兔子……不料,正想着,便瞧见陈维崧发现自己正看着他,当下朝着王枫给了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微笑,王枫瞬间一阵头皮发麻,越看越感到一阵恶寒……
王枫不冷不热礼貌性的回了一个微笑,忙别过头去不敢再和他对上眼睛,倒发现墙上裱挂了一幅字画,诗曰:
裁红晕碧泪漫漫,南国春来正薄寒;
此去柳花如梦里,向来烟月是愁端。
画堂消息何人晓,翠帐容颜独自看;
王枫也微感好笑,便道:“你这问题倒也有趣,你是钱府的人,我还能说些什么?君子可不背后说人闲话。”
那丫环咯咯一笑道:“公子可不就道出心里话了?”
王枫一怔,明白到她是抓到了自己语病,便边走下假山边道:“呵呵,你也不简单,你应该也不是单纯的丫环吧?”王枫走近那丫环一看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那丫环虽是看起来只有二八芳华,不过精致的五官,婉约的举止,眉眼清彻如水,显得那芳华不可方物,王枫不由在内心一阵惊叹。
那丫环见王枫猛盯着自己瞧,内心不悦,口气微怒地道:“不知……公子有何高见呢?”
“啊?高见?不就是一群光说不练的落魄的文人,仕途不得意,只好聚在一起抒发情绪罢了,能有何作为?”王枫一时被色迷了心窍,不小心脱口说出了心里话,说完后马上后悔,深恨自己多嘴,要是眼前这丫环多嘴,说不定便就此得罪复社那些学子。
珍贵君家兰桂室,东风取次一凭栏。
王枫隐约记得这是柳如是回赠给钱谦益的诗,钱谦益便是看了这首充满情意的诗,面对柳如是的一片痴情,钱谦益不再犹豫退缩,终于在今年夏天,正式将柳如是以正妻之礼娶进了家门。
对于钱谦益这个人的品德操守,王枫是没有多大反感的,毕竟人都是贪生怕死的,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像文天祥或者方孝儒这般忠臣不事二君,宁死不降,便是王枫自己也曾经想过,要是自己也处在钱谦益那种处境下,大概也就降了吧。
不过王枫对于钱谦益肯不理会世俗眼光,已正妻之礼娶柳如是过门,甘冒天下之大不讳,娶个青楼女子为妻,这点倒是让王枫很是佩服,很有一个作为风流才子的风范,如果他再年轻个二十岁的话……
忽然传来一阵喝采之声,原来是刚刚钱老夫子又发表了一篇高谈阔论,受到了房内众人一声赞赏,王枫虚应跟着喝采了一下,便寻个借口先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