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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救救我,救救我!太痛了!”
他拼了命朝她跑去,可是怎么都无法靠近。
他没有看见那一幕,可是她凄厉的哭喊一遍遍在耳边回荡,她一遍遍地喊着痛。
他不知道她有多痛。
因为,他开始感觉不到疼痛了。
单池远摇摇头,但余下的航班时间却不敢再闭眼。
只是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周萌。
最后一次见面,她身体裹着白布,他拼了命冲开阻拦去掀开,只看见她白得发青的脸,和身上斑驳的暗红色的干涸的血。
周萌的手机血淋淋装在胶带里,上面通讯列表一行都是他的名字。
那个夜晚,他回了宿舍,周萌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是他一个也没有接。单池远觉得疲倦,每次都是她让他滚,可每一次,他走了,她又一遍遍地哀求。他忙着赶论文,实在没心思陪着她玩你追我赶这一套,顺手关了手机。
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直到在医院看见姜槐之前,单池远都不知道也不想承认,姜槐在自己心中已占据这么重的分量。
若不是那场官司,若不是因为南希,若不是那一次次的巧合,他们现在还只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可是啊,正是这些巧妙的际遇,才凑成了完整的人生,它是无法预知,也无法躲避,只能在到来的时候,勇敢地接受。
单池远风尘仆仆赶到医院的时候,姜槐已经完成了手术,她的头部遭到重击,身上多处外伤和软组织挫伤,也已清创包扎好,麻醉未退,仍在昏睡。
单池远不止一次想,若是那一天他接了她的电话,事情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他便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做那个恐怖的梦,以及患上那奇怪的病症的。
此后的无数个夜里,单池远无数次梦见周萌,却不是她血淋淋的模样,而是她坐在长椅上哭得声嘶力竭,有只看不见的手在黑暗中握着刀砍下了她的双手。
“阿远,我痛!”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