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相宸戋
他凌空立着,翩然不动,如仙如魔,任由那些碎裂的尸体如尘埃坠落地面。纷扬的白雪,萦绕他周身。
不得不说,云止的性子,一贯是近乎如水的淡定,像眼下这般喜形于色的生怒,着实少见。可是,对面的那个男人,让云止忍不住不气。
但究竟气什么,回头想想,又觉自己似乎突然有些孩子气、有些好笑了。
云止手中的小男孩,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一双水灵灵剔透的大眼睛,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闪烁过一抹与年龄不相符的阴鸷与杀气。
地面上连成一片的黑衣人,在全力一击不中后,再度发起攻击。
宫宸戋薄唇似冷非冷一勾,忽然,一个优雅跃身而起,似不想再与黑衣人纠缠下去,只简简单单的一招便轻而易举的挡开了所有的攻击。
一刹那,云止倒吸了一口气。若是刚才稍稍慢上一分,那墙壁,恐怕就是自己的下场了。而如此连番剧烈动作下来,右肩膀上的伤早已经不知裂开严重到了何种程度。
面色,越发苍白下去。
身上的白色衣袍,右边半侧几乎全都红了。手一按,还有鲜血从指缝间渗透滴落下来。
宫宸戋侧头望向云止,薄唇的那一丝弧度浅淡依然,竟是在这样近乎绝境的场景下谈笑风生,“公子,扔了你手中那个孩子,才是明智之举。”
“杀了你,或许,更是明智之举。”云止闻言,顿时,竟也是勾唇浅浅一笑,挑了挑眉。这一刻,她几乎已经可以完全肯定,宫宸戋之前是看到了小男孩的。只是,这个男人他怎么能冷心无情到这种程度?不仅见死不救,还将挡开的‘铁帽子’麾向小男孩……
半空中,他黑发如缎,衣袂飘摇,恍若临立天地间的神祇,令人难以直视。
黑压压一片的黑衣人随之纷纷飞跃了起来,严严实实的一圈包围住他。肃杀之气,在包围圈的上空无止境的向四周蔓延与盘旋开来。阴暗飞雪的天地间,沉闷一片。
突的,所有黑衣人孤注一掷的全力一搏。
还是那生死一线的险峻一刹,他慢条斯理、从容不迫而动,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危险,又仿佛根本不将这样险象环生的危险看在眼里。动作,无上优雅,合该是用来欣赏的。然,那干净利落的一掌之下,所有的黑衣人却全都身首异处、如断了线的风筝向着四面八方横飞了出去。
霎时,一道道的红色鲜血,如水流在半空中扬起一道又一道水线弧度。
“不错,这确实也不失为明智之举。”宫宸戋淡雅韵笑,“只是,公子你行吗?”
“你……”
一刹那,云止衣袖的手猛然收紧。
两个人,不合时宜的在白茫茫一片的屋顶上对峙了开来。
夹杂着飞雪的呼啸寒风,自两个人周身席卷而过。他白衣飘逸,她白衣渺渺。他黑眸如潭,不起波澜。她明眸怒视,隐现一层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