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火如荼的殇 （五）

静漪看到，呵呵笑着，抬手遮了他的眼。

“呀！”倒是瑟瑟被她忽然睁眼吓到，尖叫一声，扯着被单便滑了下去。

“你别生气，我不是成心招你难过的……”她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难受……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睡梦中似乎有人将她搂紧了，让她透不过气来……她使劲儿挣开，好透口气。后来终于是宽松了些，反而暖意融融，她才睡的安稳些……不知睡了多久，就有只很柔软的手在她脸上抚摸着。她醒了，但是不想睁眼。

走的真累，她扶着栏杆，回头看陶骧。

那手摸着她的眉、睫毛……弄的她痒痒的，但她忍着。

静漪在楼梯边站下，深深地吸着气。

“司机开车快了些，在前面路口翻了车。人现在就在附近的海总。我们过去看看。”陶驷说。

她揉了下小腹，有点发冷，还隐隐作痛。

静漪眼看着陶驷快步下楼梯，紧随其后的是雅媚和尔宜。她们的衣服都还没换，显然刚刚都在楼上……陶骧扶着她，问陶驷道：“出什么事了？”

她忽的心里一动，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仔细想过，才松了口气。

陶骧正和她的蛮力较劲，忽然听到电话铃响。他们俩同时怔了怔，静漪用力过度，险些闪了出去，陶骧急忙拉住她。听得楼上一阵脚步声，陶骧看到陶驷往楼下探身一瞧，看到他们，大声说：“老七，文谟出事了。”

有咕咕的吞口水的声音，忽的被粗重的呼吸声打断，紧接着是闷闷的一声笑，短暂的安静下来。

陶骧听她说到这里，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的耐性，她像个醉猫一样，险些就要随便在哪里就卧倒、缩成一团了。

静漪睁开眼，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瓜就贴着她的枕头，圆嘟嘟的娇嫩的小脸儿几乎紧挨着她……她呼吸有短暂的停滞。

“……还有呢，若是哪一个不好进陶家门，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有个小公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听说了么？今晚上那些无聊的人，在说，陶骧带着女人上天……真讨厌，这有什么……段奉孝，段二哥……那时候认得了一个交际花，段老太太不让他娶进门，他就……对外说，那是他的私人秘书……私人秘书，女儿生了，一个两个的，都抱回大宅去养……”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样的也不是不好，只要待你有情有义。不是不好……陶骧，最好还是不要那种特别复杂的女人吧，身份背景，深的摸不透……你说呢？”

她不知道瑟瑟这小丫头在清早的光晕中，面孔是会像天使一般，发着光的。

这一来未免惊出一身冷汗，朦朦胧胧的睡意和醉意都被赶了个精光，她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我自己走……”静漪甩他的手。

黑影里只看到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灯，微微的有一点光闪着。

“那就先别说了。明天如果你还想说，我们再说。”陶骧说着，就想拉她上楼。

她清了清喉咙，喉咙也有点疼……她习惯地缩在一边，却是越睡越觉得冷，于是身子就更要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