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或浓或淡的影 （二）

静漪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程世运坐在桌案前，握了一管毛笔，正在写信。

“他们的怀疑有理。我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人。但是每次我都不过是在指定的地方等着拿信，连孟元和他们的人一面都没见过。”之慎说。

之慎凝神听了听里面，听不到动静，走近些，再要仔细听，之忓拦着他，低声提醒：“九少爷，非礼勿听。”

“不会是你。”静漪低声说。

之慎倒乐了，说：“你小子知道什么是非礼啊？还非礼……”他一手撑住门框，耳朵顺便也贴了上去。

之慎愣了愣，问静漪：“你觉得呢？”

静漪点点头，出来便将秋薇打发回去了，让秋薇告诉她母亲信儿，“就说我去书房见父亲了。旁的不用说。”

“回头你就知道了。”赵宗卿拿着礼帽略扇了扇风，扣到头顶，说：“我先走一步。还有差事要办。”他说完也不再理会之慎，疾步离开。

之慎有些气闷，又说不出什么来宽慰静漪，只好看了她，说：“这事真不能怪你的。”

“大表哥！哥！”之慎不甘心的叫着，就见赵宗卿的身影在围廊里简直如同逃离的狡兔，他搔了下头顶，说：“跑什么啊，我能吃了你啊？”

静漪摇了摇头，说：“我总是要救他的。”

里面还真安静，难道静漪和父亲什么也没说？

“九哥，他们怀疑，是你走漏风声的。”静漪说。

照父亲的脾气，这会儿不该拿砚台打小十了么……

有之慎在她身边，她觉得心里略安顿些。她看着之慎——顾鹤那日当面说她的九哥，她很不爱听那样的话；她的九哥来，是绝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出卖朋友的事的……

静漪进了书房之后，到见到父亲，除了喊他一声父亲，还没有机会说出一个字。

“九少爷。”之忓站在他背后，叫道。

“这怎么能怪你的？”之慎拉住静漪，“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所以你才这么拼了命救他？”

之慎回身，没好气的说：“知道了，老头子在里头骂人，别吵着他，是不是？”

静漪想了一想，说：“还是我任性了，九哥。如果不是我心急，或者……我能再忍忍，也许没有这场祸事。”

之忓没有说什么。之慎的心绪不好，他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