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十）

“怎么？”宛帔问。

“嗯……”静漪应着，心想之慎这段时间全副心思都放在做事上，要用心也是太用心了些。“远遥和远达下个月也要出洋了。九哥心里不痛快也是有的。”

“天暖和了，太太该有别的要做了。”乔妈笑着说。

宛帔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水有些凉，示意翠喜加点热水。

“娘，”静漪握了宛帔的手，笑着说：“还早着呢。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的。往后天气越来越冷，就别动针线了。等天暖和了，身体也好了，有多少做不得？”

浴室里蒸汽腾腾的，静漪脸上也都是水珠。

“到时候，如若她自己有主意就更好。”静漪站起来，要翠喜送热水进来预备宛帔沐浴安寝。

乔妈知道母女俩要说私房话了，笑着带翠喜她们下去了。

宛帔听静漪说这话，兀自出了一会儿神。

宛帔看看静漪，说：“你乔妈妈今天晚上好像吃了酒，这些话都说出来了。”她说着挥挥手，让下人们出去。

静漪出去摇电话给慧安，约她明日出去见面。

宛帔看看静漪，好一会儿才说：“那婴戏图，倒还有一点没绣好，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秋薇敲门，在外面说：“小姐，无暇小姐来电话说，定了后儿个晚上的，让您到时候早点去。江小姐那里她会打电话说的。”

乔妈原是要劝宛帔的话，不想说完了，宛帔和静漪正各怀心事，竟都有些怔了。

“知道了。”静漪高声道。

在一旁立着的乔妈便说：“太太这些日子哪儿得着空儿歇着了呢？阖府上下为了三少爷的婚事简直人仰马翻，偏生大太太旁人也不太倚重，太太跟着操多少心呢……太太快些回房歇息吧，大太太都发话了，您就自管歇两日，谁又能说什么？小姐的事且等着忙活呢，不养好了身子怎么嫁女儿？”

静漪被她这么一解释，笑是笑不出来，但是也没有恼。

“慧安姐姐对九哥真好。”静漪让翠喜和翡宝打下手，她亲自伺候母亲沐浴。一边替母亲擦着背，一边说着闲话，“只是九哥的脾气，将来恐怕有她的苦头吃呢。”

“什么小枕头啊，小肚兜啊，小棉袄小马褂……要做的多着呢。”乔妈笑嘻嘻的，粉白的面孔上皱纹细密。

“这将近半年老九也见了沉稳，他是知道好赖的。话说回来，老九的性子，也亏得慧安和他磨。老爷和太太看人，大约是不会看错的。”宛帔含笑道。

她这么一说，屋子里的翠喜翡宝都掩嘴一笑，只有秋薇傻乎乎的问：“天暖和了，太太还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