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百转千回的路 （一）

尔宜正临帖，听到这儿无意中插了一句嘴：“昨儿七哥不是回来了么，他回来你还能睡踏实就怪了。”

静漪终于忍不住落泪……

静漪顿时窘了，坐在那里，瞠目结舌似的。

静漪转头看看外面的，今天天气好，一丝风也无。

陶骧没有听到静漪的回应，也知道她是累了。她背对着他，蜷在他怀里，像是要打呼噜的小猫儿似的乖巧，并不似先前那样，仿佛总要用她的利爪挠人……他借着蒙蒙亮的晨光，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下*。

大日头晒在地面上，越见了春天的煦暖，到了午后，恐怕是要热起来的……陶骧一早走的时候，也说这天气好的很；他们挥师西进，出发的时间是午后呢……静漪低头看看怀表，才早上九点钟。

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实在也无力去想。

“我看你这两日精神就不大好。日常的睡眠很有点问题。总吃药也不见好些么。”陶老夫人抚弄着袖猴。

“漪儿，漪儿？”陶老夫人叫静漪。

下楼时，趴在楼梯口的白狮跟了下来。

静漪忙抬头，“奶奶？”

陶骧收拾整齐，在*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回身没走几步，一脚踩上了什么东西，他低头看看。朦胧的光影中辨出来是静漪的鞋子……好像慌乱之中她还是记得要脱掉鞋子。手被他握着不得便，还是他解开鞋子上的搭扣，一抛便抛的不见踪影了……他嘴角牵了牵。

陶老夫人笑眯眯地问：“你怎么了？一早上就见你坐这儿发呆了。”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没有能够抵挡得住……她对他，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了。

袖猴忽然吱吱叫着，从她怀里挣脱，跑到静漪身边来，爬上她肩头，坐下来对着老夫人。

她模糊地觉得自己不该任他予取予求。

静漪转脸看它时，笑着说：“偶尔睡不踏实……”

她恍惚间听到他在叫她，但是她实在是无力回应，只想好好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她还是该跟他好好儿地谈一谈的。

她一动不动地埋身在被底，睡的真沉。

静漪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哦，我看这字看的出神了。奶奶说什么了？”

手臂上有几处火辣辣地痛——她不爱蓄指甲的，可发起狠来，也能令他吃点皮肉之苦——他摸了摸伤处。不知为何这很细微的伤口，这会儿竟然真有些疼了。

陶老夫人笑吟吟的，看看她，说：“正要同你聊聊天，倒看你发呆了。”

穿衣服的时候，他活动了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