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易聚易散的云 （八）

“抬起头来！”陶因泽喝道。

静漪见陶因泽问的蹊跷，心里倒是一动，看着她，温和地说：“前阵子静漪在病中，自顾不暇，或许有不当之处，姑奶奶若是看出什么来、不管是静漪还是下人们哪里做的不合适了，还请明示。”

草珠还是不动。

陶因泽嗯了一声，说：“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怎么精神到见了短。你屋里的人做了什么事儿，你这个当主子的，都不知道么？”

一旁的李妈上前一把将她头发扯住，草珠不得不直起身来。

“是，姑奶奶。这是我屋里的草珠。”静漪回答。草珠的身子好像又塌下去一截，静漪眉又皱了一分，“姑奶奶，草珠一向有些笨手笨脚的，整日不是打了这个碗，就是泼了那个茶，都是我素日教导的不当。若有什么冲撞了姑奶奶，还请姑奶奶饶恕……”

李妈答应着出去，不一会儿，便从外面带了一个人进来。静漪定睛一瞧，竟是草珠——草珠进门便跪在地上，给陶因泽和静漪各磕了头，就不动了——静漪看她缩在地上，同那晚在雪地里畏畏缩缩的模样如出一辙，不禁微微皱了眉，就听陶因泽问：“七少奶奶，这是你屋里的人吧？”

“她笨手笨脚的？”陶因泽一听静漪的话，忍不住冷笑起来。“做事笨手笨脚的，偷人可是利落的很。青天白日的就敢私会，还有规矩没有？”

陶因泽命李妈：“把人带进来吧。”

静漪被陶因泽冷酷而毫不留情的话语和冷箭般的眼神弄的一怔。

“是。好多了。”静漪说。

静漪便看到她那涨红的脸上，明显有伤痕，显然是被打过。

陶因泽听说她是去了后花园，便说：“原来是玩去了，这是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说！”陶因泽又喝道。

静漪既来之则安之，也没有急于弄清楚状况。横竖陶因泽已经把她拎到这里来了，不管什么事，她都得应对下去。

“草珠，你自个儿跟你主子说。”陶因泽说。

符黎贞此时已经看出来姑奶奶是冲着静漪去的，微笑不语。

草珠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陶因泽看着静漪白瓷似的一张面孔，此时虽然尽量说的气定神闲，看得出来她是硬撑着的。她示意符黎贞和静漪都坐了，说：“叫你们来自然难道还要和你们打哑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