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六）

他的副官左志成过来，把他的大衣拿来给他。

旗袍的领子原本应是紧贴着颈子的，此时竟见了缝隙。足见这些日子所受的煎熬。

“还是我走吧。”陶驷见雅媚仍不见丝毫软化，便说。

静漪看着她颈上挂的那串珍珠，因她身子震颤，珠光就跟着流转起来……她轻声细气地说：“二嫂，十年，不短。可要跟一辈子比起来，又不长。是不是？”

静漪见她如此，也不便用强，转念一想，转头对陶驷说：“二哥，我请二嫂去我那边坐坐可好？”

门一合，陶骧转头问陶驷：“怎么着，是在这儿继续杵着呢，还是出去喝一杯？”

静漪顿住。

静漪把瑟瑟交给奶妈，去关门时看到陶骧和陶驷就站在廊下，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雅媚已经坐下，似并没有发觉外面的状况。陶骧看着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把门关上了。

雅媚虽说讲的是狠话，可是一点戾气不带。可见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雅媚此时好像忽然间没了力气似的，被虎妞和静漪一边一个搀扶着回屋去了。

雅媚没出声，珠光流转地慢下来。

雅媚不肯。

“二嫂，就没有想过，今晚的事，有多么的不合情理？只管和二哥吵起来……”静漪握了雅媚的手。

静漪趁机把瑟瑟抱过来，她拉着雅媚往回走，“二嫂，外面太冷了……有什么话屋里说。你吓着瑟瑟了……二嫂？”

“有什么不合情理？开口就说我赶尽杀绝。若我赶尽杀绝，还留她到今日？”雅媚说。

“二嫂你舍得啊？”静漪问。

虎妞哪敢开口说话，放下行李箱过来扶着雅媚。

雅媚转开脸。

静漪只管拉着雅媚，生怕她和陶驷再起更激烈的冲突，吩咐虎妞说：“还不快点扶着你们小姐，傻丫头，也不说拦着，这么晚了说走就走的？”

她颈子细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