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的沙 （七）

符黎贞秀眉一蹙，脚下不停地匆匆往谭园赶，已经顾不得身旁还有个静漪。

静漪看着瑟瑟，不知怎的就想起昨晚陶骧离开时那张冷脸，禁不住背上起栗。

静漪走到谭园门口处，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进了门。

雅媚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去捏她的脸，压低声音跟静漪说：“都说新婚一月不空房，就趁着这个时候，快点怀上一个吧……生个儿子也好，女儿也好，像瑟瑟或者麟儿，要你亲也亲不够。”

一进门她便呆了下。

转眼她已经来到近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少奶奶……快……”

“有什么关系。”雅媚微笑着说，并不见丝毫的难过，“奶奶也说，儿女都是缘分。缘分就瑟瑟这么多，不是十个八个的，强求不来的。再说有瑟瑟了，我也很知足。”

“什么事这么慌张，有话慢慢儿说。”符氏从容地道。

静漪过了好一会儿，才能抬头看雅媚，轻声说：“二嫂，我不是……”

“大少爷……大少爷要打死白狮……白狮……”使女跑的太急了，到此刻在符氏清冷的目光下，又有些惧怕，越说越不成句。

瑟瑟满口含着鸡蛋羹，见妈妈捏小婶婶的脸蛋儿，好奇地眨眼看着。

白狮已经被吊了起来，就挂在院中的紫藤架上。

雅媚跟她是说笑惯了，见她这样反而越发觉得她有趣，忍不住伸手过来，捏着她的脸蛋儿，说：“这有什么！你们新婚燕尔，这会儿不正该是好的蜜里调油么？难道感情好还要避讳人的？”

雅媚沉默片刻，才说：“你当我不想瑟瑟有个伴儿么？当初生瑟瑟时发生意外，没有一尸两命已是侥幸。大夫亲口讲的，再有孩子的机会，菩萨不会给我了。”

符氏也不等她说完，起脚便走。边走边问：“大少爷为什么发作白狮？”

“二嫂这么喜欢孩子，就给瑟瑟添个弟弟嘛。”静漪低了头，抚弄着瑟瑟柔软的额发。

“……不知道为什么……大少爷说是要出来透口气，让福顺推他出来……天晓得白狮怎么发了疯似的要咬福顺，铁链子都咬断了两条……福顺一身的血……”使女断断续续地说着。

“被母亲和大嫂听见我这么和你说话，一定又要说我没有个样子了。”雅媚抬眼看了看外面，微笑着说，声音低低的，“可我说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