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鸳鸯锦》（十）

又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放餐具的柜子，打开来选了个好看的碗，把切好的橙子放进去，照着方子上说的，撒了一点盐。

“你们休息去吧。”陶骧不动声色。

他好一会儿没有出声，只轻轻将她向上托了托，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腿，慢慢地走着。

秋薇将报纸放在一边，和张妈李婶跟陶骧道晚安先离开了。

静漪就觉得他好像是僵了一僵，手臂撑着她的腿，那臂上的肌肉就硬了起来……她轻轻“嗯”了一声。

陶骧摸摸瓷盅，还热的，仍旧放回灶上。他转身拿了那张报纸看，方子倒是简单的很，就是他没有在厨房里做过什么，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静漪就算是不挑嘴的了，真也难得娇气一阵子……

她今晚出门之后，他才想起她在他耳边咕哝的那几句话是什么。她说你这个人，都不记得当年自己也是规矩破坏大王么……当年带着人说飞就飞，哪一个要是关你禁闭，你也得受着呢，如今还有脸教训侄子。

张妈将一个小盅放进盘子里端过来，盘子里果然放好了枣泥糕和状元糕。

他从来不怕背上的重量越来越重。

“盐蒸橙子怎么做？”陶骧问道。

他忽的停住了。

他看看时间，计算了下，心想等会儿上去，刚刚好叫醒静漪吃了东西再休息。空着肚子睡觉到底也不好。静漪虽然没说，他想她在石公馆定然是没吃什么的。

陶骧笑着，侧了脸，说：“陶太太，再沉下去，你柜子里的那些新衣裳……”

他撸起袖子来，从水果盘子里取了只橙子，看了看厨房里的陈设，走到水池边，去把这只橙子仔细地洗干净了。

静漪轻轻捶了他一下，说：“这就沉？过阵子更沉，你要背不动的。”

陶骧想，如果可以，他永远这么背着她走在路上，也是极好极好的。

张妈愣了下，立刻意会过来，回头瞅秋薇。秋薇有点想笑，忍着从一旁的案子上拿了张报纸来，上面有豆腐块大小的一则生活百科。

远远跟随的车灯照亮了前面的路，将两人的身影拖的很长、很长……

“前阵子报纸上登的。好几位太太试过之后说好呢。”秋薇指给陶骧看，“要不……”

静漪拨了下他的发梢，他侧了侧脸，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背着她一直走下去……这一段路，谁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