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鸳鸯锦》（十）

静漪看他宽宽的肩膀，真愣在那里。她一时没动，也没出声。

他坐着，忽的笑了笑。

“来嘛。”陶骧指指自己背上。

灶上的盐蒸橙子快好了吧……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这样坐在厨房里，等着的却是另一种美味。

“做什么？”静漪愣了下。

“你可真沉。”陶骧笑道。

蒸锅黑亮，篦子洁净，雪白的碗，色泽鲜亮的橙子放在里头，散发着香气……不知道蒸出来的口味会怎么样，也许静漪不会喜欢。可谁让她生病着呢？

静漪不出声，过一会儿，搂住陶骧的脖颈。

等着橙子蒸好的工夫，他坐在桌案边喝着红枣茶把面前这张旧报纸翻了翻。

陶骧笑着，也不等她了，过来将她背起来。

他有点惆怅，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静漪做的香油蒸蛋了。

陶骧还在笑，不过看她这又无奈又娇嗔的样子，真是够让他心痒、心疼的……于是他转过身去，说：“来。”

他过去看看蒸锅，没有拿棉布，伸手便被烫了下。

陶骧笑。他笑声越来越响，静漪都听不到别的动静了——她左右看看，幸好这边住户不密集。即便是如此，也难免人家听不到这么突兀又张狂的笑声——她扯着陶骧的手，说：“好啦……你小点声，我有正经事和你说……牧之！”

他抬手捏住耳垂，过一会儿，催着手指吹了口气，还真疼……他听到身后有人轻笑，便有点无奈地说：“又淘气。”

报纸上登的消息都很有趣。他边听着蒸锅咕咕的声响，边翻着有趣味的文章看。最后才看了眼报头，原来是梅季康来重庆后创办的报纸《新星》。

“不要！”静漪立即说。

真也难为梅季康，报社搬到这边来，在颇为困顿的情况下，还把报纸慢慢做起来。而且不管怎么看，他报社出来的杂志和报纸，还都是很能看的……陶骧合上报纸。

“不让背，要抱？”陶骧等着她。

厨房里氤氲着热乎乎的水蒸气，比外头还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