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十二）

陶骧看着麒麟儿脸上的神色，显然这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过水关”，但是已经知道他母亲不让他跟着七叔学游水了，就像不能吃到期待中的朱古力一样，他眼睛里有一丝失望。

静漪看她，晨起，容光焕发，显然昨晚休息的很好，于是微笑着说：“早安。怎么不多睡会儿？”

符黎贞攥着他的小手，说：“麟儿七岁前要过水关，不能近水的。”

“早安。”索雁临回头看看，程之忱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静漪也问了三哥早安。之忱点头离开，去院子里散步了。雁临就说：“还不是你三哥，他起床，是不准我睡懒觉的。宁可他去办公，我再睡回笼觉，也不许我一觉到中午。”

麒麟儿抬头看看母亲。

符黎贞却没有理会麒麟儿的要求，示意老仆将麒麟儿背起来，转而对陶骧说：“那么我们先走。”

洗冷水澡，还坚持多年……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要和七叔再玩一会儿。”麒麟儿对他母亲说。

不过陶骧那个人，好像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放在他身上，也并不令人太过惊奇似的……

陶骧知道她要照顾长兄一日三餐。虽因此不用到前面一家子人一同用饭，每日也辛苦的很。

静漪笑着说：“那三嫂岂不是不能尽情跳舞了？”她眨眨眼。索雁临婚前，可是大名鼎鼎的舞会皇后。沪宁两地的报端，花边新闻里不时有她。

“还是要多多运动。”陶骧弯下身，说：“等到天暖和了，麟儿去七叔那里游水。七叔教你。”

“跳舞还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太晚。”索雁临笑笑，说：“他有时候真是古板的很。”

符黎贞给他擦着脸，说：“麟儿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静漪点头。

在餐厅里看张妈忙着把早点都预备好，她帮忙摆好餐具。

“等明年生辰过了，再让他跟你学游水吧。”符黎贞轻声道。看看时候也不早了，说：“我们得回去了。”

也许老祖母说的不错，陶家养成西式生活习惯的唯有陶骧。他也聪明，还耐心。把一个目不识丁的仆妇教导地煮一手好咖啡，免了日常自己操心的琐碎不说，省了多少力气？就连餐具的摆设，张妈比她这个受过洋学堂专门训练的也不差。

陶骧说：“我倒忘了这个。”

“牧之讲究也是讲究到极处的人。”索雁临进来，看着静漪在仔细地摆放着餐具，拿起一把餐刀来，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