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火如荼的殇 （十）

她穿了高跟鞋的，比晴子要高好几寸。可是也显得更加纤薄。上车时她还扶了晴子一把。晴子穿着和服，并不很方便。

她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静漪让晴子走在前。

晴子握了手。静漪的手帕系在她的手掌处，浅黄色的丝绸帕子，染了血迹。

她久已不同从医的人打交道，到此时才知自己仍对他们有着莫大的亲切感。

静漪听她说话，语气是很柔的，调子却生硬。她看着她手指，指缘粗糙些，有针痕，问道：“看样子，是时常动针线了？”

护士小姐见她同自己客气，不禁脸上有些泛红。

晴子说：“谢谢。”

静漪看她，她也不在意，问道：“晴子小姐，来南京多久了？”

她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静漪倒罢了，始终在一旁观察着晴子的尔宜笑起来。

病房里的病人也多，医生护士在走廊上穿梭着，脚步匆匆忙忙的。不时地从病房里传出低低的呻吟声，幽暗的长廊里，这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过奖，七少奶奶。”晴子这几个字咬的不太清楚，听着便觉得有点滑稽。

静漪有些不解，护士小姐便说，我知道您是陶太太。

静漪没理会陶骧，转头看着晴子的手，拿了条手帕出来，查看了下她的伤口，是擦伤。她轻声说：“同我们一起去医院吧，让医生处理下伤口。会让人送你回去的。不要担心。”

静漪愣了下神，才意识到这位护士小姐说什么。

陶骧上车坐到静漪对面。

“在报纸上看到过，早听说陶太太是大美人。没想到昨天晚上见到了陶先生，今天还能见到陶太太。”护士小姐轻声说着。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急忙答应，“对不住，陶太太，打扰您了。”

静漪脚步不禁加快了些。

晴子不止是斯文，还有些腼腆。虽说是金润祺的义妹，气质上总有相似之处，但与金润祺不同的是，她不但美丽，且眼神纯净。静漪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和服少女，是如此的文静秀丽……真如此刻车外的细雨，让人舒服。

迎面走来的护士小姐看到她，礼貌地问她需要什么帮助，得知她要用卫生间，亲自带她过去。

静漪看她点点头，松了手。过一会儿，才微笑道：“晴子小姐真斯文。”

静漪微笑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