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二）

他停下了脚步。

“就是他？”慧安也看到了陶骧。见静漪点头，她低低的“哦”了一声。

“七哥！”是远遥。

静漪见她也睡眼惺忪的模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怕，是不怕的。

“小姐，你再不起来，舞会都要结束了。”秋薇托着腮帮子，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看她坐起来，轻声说。

她们两人站在惜阴厅的门外，仆人将门帘打起，热闹喧哗的声音顿时有鼎沸之势。

这一觉倒睡的又沉又实。

“瘦的像白骨精了是不是？你系的紧一些，可不能掉下去，不然会闹大笑话的。”静漪伸手一捏，秋薇已经尽量的将带子抽紧，她还是能将裙子捻起皱褶来。

静漪无可奈何的说：“慧安姐姐，这比年三十儿磕头还要累。”

为了喜庆，预备了件深红色的晚礼服。秋薇忙着给她系背后的带子。带子抽了又抽，硬是比那日试穿的时候，还要进去一扣。秋薇攥着手里的丝带，说：“小姐，你要再瘦，小心一跳舞，裙子掉下来。”

慧安笑着安慰她，说：“去跳舞，那边总不要鞠躬的吧。”

秋薇给她放好了热水，她匆匆的净过面，先换上礼服。

“他是什么样的人？”慧安小声的问。

静漪原本只想回房小睡片刻的，不想待她醒来，已经过了九点钟。

静漪几乎是第一眼便立即看到了那个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慧安形容“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正在同远遥跳舞，以极快的舞步，旋转着——每一对舞者，都像是从空中旋转着急速落下来、落到水面上还在旋转的樱花……让人目眩，也让人忽然间就被这美感弄的激动起来。

……

静漪攥紧了慧安的手。

静漪听了，脸上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闪过。

“嗯。不过现在好了。”静漪下床来，把长发打开，蓬着头，“我洗好脸你给我梳头。梳简单些的，那衣服华丽，反倒不用太隆重的装饰。”

“你怕遇到他？”慧安问。

“早就回来了。大太太让我管着三少爷新房里那些枣子和栗子，他们回来之后要安床，我给往他们身上丢枣子和栗子……有几个打到三爷头上，少奶奶还心疼了。”秋薇跟静漪说，笑的脸上红红的。静漪听了也微笑。秋薇继续说：“晚上三少奶奶换过衣裳去舞会，问我是哪房里的丫头，听我说了之后就让我回来了。还问怎么没见你？我回来就听董妈妈说你歇着了。小姐，可是哪儿不舒服？”

静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