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二）

黄珍妮拿了两杯香槟来，微笑着，递给静漪一杯。

陶骧抬头，对面那个瘦高的影子，朝着相同的方向移了过去……他拿起酒杯来，将杯中的香槟喝光。

静漪接了。

她的高跟鞋笃笃笃急促的敲打着地面，去了。

黄珍妮面色绯红，一脸薄汗，亮晶晶的眼睛只管看着她。

静漪不知道这意味着赞叹还是什么……但是陶骧那个人，如果不认识他，大概是会被他的样子迷惑的。她拉着慧安的手，一路走，一路同人微笑，朝着三哥他们那里去，却没见三嫂和表姐们。一问才知是到后面换礼服去了，她问：“那九哥呢？”

他踱着步子，要顺着水边往那墙下走，忽听得有人叫他。

“老九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恐怕是找地方休息去了。”金碧全笑着说。

隐隐约约的，有女子的轻语和笑声，听着是远了，不一会儿，又近了……他往声音飘来的方向看去，并没有人影。然而声音是越来越响了，似乎是隔着墙，就在墙根下。

静漪回头看了看慧安，慧安转开脸。

黄珍妮笑了笑，也挥了挥手，说：“我回去跳舞……等下请我跳支舞吧？”

站在静漪身后的孔远遒看到黄珍妮，皱了下眉。慧全对他摇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黄珍妮却像挑衅似的，故意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举高些，似是让他们看清楚，对着静漪笑道：“十小姐，我酒后无德，上次多有冒犯，惹十小姐生气了。这一杯酒，是我特地来跟十小姐赔罪的。”

指间的烟雾在风中迅速的飘散。

她说着，已经将手中这杯酒喝了下去，对静漪一亮杯底。

陶骧挥了下手。

他此刻既不想去听戏，也不想去跳舞，只想在这里静静的站一会儿……凉水似的香槟酒，喝多了也会上头。

“十小姐！”静漪听到有人叫她，转过身来一看，认出是黄珍妮。

戏楼里的丝竹漫漫，惜阴厅里的乐曲飘飘，若两股绳似的缠在一处，荡过来、荡过去，几乎没有一刻停歇的。

“密斯黄，好久不见。”静漪说。

外面冷，酒就冷的砸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