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渐行渐远的帆 （四）

“牧之……你……”静漪喃喃的，只看着陶骧。

她的手松了下，刀落了地。

陶骧看着她，说：“从你偷看我的文件，我就知道你又动了旁的心思。我希望你没有和外人联合起来骗我，结果你又让我失望。”

陶骧“嘘”了一声，压低嗓音，道：“你轻声一点，别吵到囡囡。”

“也许她也要知道，她的妈妈，总是毫不犹豫地就背叛了她爸爸。”陶骧伸手将她的颈子握住，带到自己面前来。他清冷的面孔上，一层寒冰。“你自身难保，还胆敢拿囡囡来替程之忱求情。”

“我没有！”静漪大声喊道。

他松手，她险些跌下*去。

陶骧摇着手中的铜牌，点着静漪的鼻尖儿，微笑道：“你是我太太，程静漪。背叛起我来，你半点都不犹豫。一次还不够，又来一次。这回如果不是我早已起疑，西北军多少将士会因为你们，命丧黄泉？”

静漪模糊地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大约是电台。可是这是怎么回事？他从哪里搜来的电台？又为什么要拿给她看……她头脑几乎空白了，仅有的几个念头冒出来，也迅速被吞噬。

刀尖已经移到她心口窝处。

陶骧拉了静漪穿过客厅。静漪被他拖的脚步趔趄，几乎跌在地上。陶骧松了手，问她：“看到了？”

她想他只要手腕一用力，她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是！”李大龙进门来，将放在脚边的一个皮箱放下。陶骧一挥手。李大龙打开皮箱，然后迅速地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静漪头晕目眩，抓着*沿。转眼间看到那柄短刀，闪闪发光……她抓住了刀柄。

静漪不只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

“你下不了手杀我的，不如省些力气。”陶骧系上颈下最后一颗纽扣，看着静漪痉*的手指握在刀上，说：“你乖乖地待在这里，不准生事，也不准离开这个院子。不然我立即就要程之忱的命。”

“看来我身边不仅藏了个奸细，枕边还盘了一条毒蛇。”陶骧在微笑，但是目光似毒箭，几能见血封喉。

他开门时十分大力，走出去后也没有关门。门扇动着，仿佛一张张开了在艰难呼吸着的怪兽的嘴，会吞噬人的希望……静漪闭上眼睛。

然而陶骧将佩刀搁在她心口窝，起了身。

陶骧无声地笑着，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大龙！”

“想死？”陶骧的声音极冷，“你想想程之忱还在我手上。今天你死了，明天我就把他的头砍下来给你挂在棺材上。”

静漪被他一高一低的声音、一紧一松的态度简直要逼的马上疯了。她抓了他的手，急促地说：“我没有……牧之你听我说，我只是……我……我没有背叛你！”

“陶骧。”她只觉得自己的*子在空气中曝*着，一寸一寸地在冷掉，冷的像具尸体似的了，“那是囡囡的舅舅……总不能有一天，让她知道，她爸爸杀了她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