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火如荼的殇 （十三）

就在他开门的一刹，一只花瓶咣的一下对着门口便砸了过来。

他只是想进来看一眼就走的。反正她也是在睡着。醒着的话，他进来，可能气氛就僵了。屋子里有淡淡的香气，他嗅了嗅，辨出是栀子花香。倒没看到这屋子里哪里有花瓶，也许是谁洒了香水，留有余香……这几日他没在这里睡，竟然觉得更加陌生起来。

很轻很轻地，却让她颤栗。

他的手紧贴着她的颈子。

静漪扬起手来，被他挡住了手腕子。迅速地，他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于是他伸手，温热的手指贴着她的面颊。她的面颊有点凉意，像那天，在医院的小天井里，她倒在他怀里时，她的脸就是凉的……她果然僵了身子。片刻，她睁开眼。

陶骧低声，在她耳侧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守着吧。不想生孩子，你就不生。不过你把这点小心思放好了些。不然日后你在陶家，寸步难行。”

“在你心里，我必须是个混蛋？”他问。

她看着他的眼，深深的、黑黑的眸子，目光沉的仿佛能把她给吞了。

他忽然低了头，靠近了她。

她并不意外。不知为何她就是能猜得到，他是要离开了。

他的眸子和她的，也只有几寸远的距离。

不知为何，他觉得她并没有睡着。

他松开她的手，整理了下衣服，才转身出门。

他坐下来，看她鼻翼微微颤动了下……是他遮住了从窗子进来的光，她就被笼罩在阴影当中。

“好好养着。我保证这段时间绝不打扰你休养。”他说着开门。

她躺在床上，把薄被抱在怀里，像是这样才觉得安全似的。

“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你在这里休养一阵子，过些日子，我会让人来接你。”他说。

静漪有短暂的呼吸停止。她只望着陶骧，手被他按住，人也定住了似的。她似乎没有听明白陶骧的问话，只是注视着他的眸子。

可他的手仿佛还在那里，并且用了很大的力气在卡住她的喉咙……陶骧被她这样挡开了手，也没有再动换。但是他的手挨着她的，她的手还是在微微发颤。不知道是因为怕，还是因为激动。也许都有。

“他死了。你这不算是背叛他。”陶骧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臂。

静漪拉下他的手来，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