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易聚易散的云 （十）

静漪果然清净地吃了顿午饭，歇了一会儿，觉得力气恢复好些。

不一会儿，不知道原先藏身在何处的白狮懒洋洋地晃着出现在她面前。她又拍拍手，让白狮过来，抚摸了下它的大头。正在褪毛期的白狮，看上去还是不瘦。静漪手上沾了几根狗毛，捻了拿给白狮看。白狮那对亮晶晶的小眼睛，就成了斗眼儿……恰在这时草珠过来，静漪接了茶，并不看她，问道：“还是不想说吗？”

“是马副官接了电话。说七少刚去了趟栖云山，正在休息。下午还有重要的行程呢。他要等七少醒了再问问。问了马上来电话的。”张妈说。

她吩咐完了便在廊下坐了，拍拍手。

静漪想着珂儿说陶骧早上才从嘉峪关回来，他这又往返一趟栖云山，看来这几天是没有休息好，恐怕不会那么快回家。

静漪看了她半晌，才说：“先去给我倒杯茶来。”

静漪示意了下白狮，白狮起来走到草珠身旁蹲下，嗅了嗅她的裤脚。

静漪知道珂儿故意的，要不是手里拿着东西早就来逗弄白狮了，还是让秋薇把白狮牵到一边去，“秋薇去给白狮梳梳毛，瞧这毛褪的。”

院子里没人走动，蝉又没生出来，初夏的午后，太阳正好，整个院落明亮的简直连一点阴霾都没有，就是安静的出奇。白狮厚厚的毛让它觉得热，伸着大舌头几乎一刻不停地喘粗气，看上去就更有些凶。

她让珂儿跟她进屋。

静漪逗弄了下白狮，说：“咱这院子，虽说门户紧，那也是从外边来说的。若有人里应外合，多紧的门户都不在话下。”

她出了一会儿神，说：“那我先歇会儿去。”

磨磨蹭蹭地，草珠从廊柱边出来，一副可怜相。

张妈看她，嘴里答应着。

她走出去，听到啜泣声，叹口气，叫了声草珠。

静漪也看看她，说：“我虽然年轻，该我处置的事，也是躲不过的，张妈你该提醒我。这才是帮着我呢。”

珂儿把带来的点心匣子放好了，才说：“夫人说八小姐扰攘七少奶奶一头晌，想必七少奶奶您也累坏了，要我过来看看，送些吃的来。另外老姑奶奶说了，今儿打牌赢了钱，打外面叫了两桌席面到老太太那边去呢。夫人说老姑奶奶有话，您若是身上觉得还爽快，也一起过去。七少爷今儿早上从嘉峪关回来的，晚上到家，要他也肯去，那就最好。”

两只手垂着，手指绞在一处，脸红的发紫。

珂儿边说，边给静漪盛了一碗红枣银耳百合汤。静漪虽是刚用过午饭，这是婆婆让人送来的，她也接了，吃了两口倒觉得味道好。珂儿回完了话，笑微微地望着她。

草珠沉默。

“我都知道了。同夫人讲，晚上我过去老太太那边。”静漪微笑着说。珂儿转达陶夫人的话，虽说草珠的事情是一字未提的，她总觉得仿佛字字都相关……珂儿走了，她坐在那里把一碗甜汤都吃了。看到张妈过来，就问：“找着七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