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的沙 （十五）

静漪不知不觉地靠在石笋上。

静漪往一旁闪避，同时深吸了口气。

他们想办法把玛丽的四肢绑起来，将它吊高些，放置于木排之上。木排下面摆了两只巨大的木盆，葱须水在木盆里还滚着气泡，蒸蒸热汽……陈大夫让人拿了被子来给玛丽保暖。渐渐的玛丽抬起了头。

“我不跟着你，倒跟着谁去？”陶驷问。压低着声音，是百般俯就了。

葱须水煮出的味道本来就怪怪的，陈大夫又往葱须水中加了几味药，混合着马厩中原有的气味，简直是说不出的古怪。

雅媚完全不领情的样子，冷笑道：“你少拿甜言蜜语来哄我，我不吃这套。你敢再跟着我，我就敢同父亲和母亲说去……”

有人在争执。

好在众人合力，恢复了些元气的玛丽这时候也许是知道自己将是最后一搏，就听着哗啦一声巨响，随着玛丽四肢的剧烈挣扎颤动，木排被它掀翻……玛丽打了个滚儿前腿弯折跪在草垫子上，咕咚一下歪倒。

静漪和陶骧不约而同地隔着花木一望，随即停下脚步来。

玛丽血红的双眼瞪着她，她看的心惊，简直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静漪愣了愣，是陶驷和雅媚。

“不吃你就没有力气的，玛丽……你是女王知道吗？”她轻声地和玛丽说着话。粥其实很多都洒在了她身上，她也不在乎。待两碗粥灌下去，她继续抚摸着玛丽。在她的安抚下，玛丽半闭半合的眼睛睁大了些。

“雅媚！”陶驷高声。

静漪帮着陈大夫给玛丽不住地按摩着。只消一会儿工夫，她手便被粗糙的马毛磨的生疼。陈大夫让人拿来燕麦粥。静漪后来干脆跪下来，给玛丽往口中灌放了糖的燕麦粥。

好半晌都没有声音，两人也不离开。

陈大夫交待了要预备什么，外面候着的人忙跑着出去预备。

马舍里热的很，陈大夫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虽然紧张，双手还是尽力地稳住，替玛丽正着胎位。静漪安抚着玛丽，示意身旁的学徒去给陈大夫拭汗。她留意看着，棉被被撤下，玛丽鼓鼓的肚子起伏的幅度比先前大了很多。

此处不止是花木茂密，还有石竹石笋掩着，正在争执的两人应该是看不到他们的……静漪在暗影中看看陶骧，陶骧不动。她听着雅媚在对陶驷发脾气。

静漪也看到玛丽的腿在动。它挣着想起来，又跌回去。

“……别跟着我来！”雅媚原本清亮的嗓音有些沙哑，看上去，脚步也有点凌乱。

“有好转。”陈大夫语气中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