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云开雨霁的虹 （七）

陶骏转向她，对她微笑点头，又点头。似乎他很欣慰，能见到她。

“先生哪里还愁没人伺候呢。”李婶轻声说着。

“大伯，爸爸还在忙。”遂心说。

张妈回身道：“大少爷，他们没看住白狮，让它跑进来了。差点吓到客人。”

实在是不寻常。

静漪看着，是福顺推着轮椅上的陶骏。福顺没出声，也是立即就认出她来的。静漪对他点点头，看了陶骏。他样子变了好些。老多了的陶骏，更像陶盛川些了——他眼睛大概是完全看不到了，但是轮椅被推过来，遂心跑过去叫着大伯，他仿佛能看到她的小模样似的，转脸向着她，一脸的慈爱。随后他朝静漪这边问道：“有客人在么？”

李婶说起话来语调十分柔和，措辞也很得体，全身上下都有种优雅的气质。

“大少爷好。我是程静漪，来见陶司令的。”静漪轻声开口。

等白狮好不容易平静些，静漪拉着它的脖扣，低头看它抻着大半截舌头喘着粗气，一对小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小眼睛里有泪么……她揉着白狮的头，说：“你看看你……还是这样。”

她出去了，静漪舒了口气。

白狮的毛梢都呈黄褐色了。这只根本不知道确切年纪的獒犬，现在确切的是老了。

李婶点头，出门之前，说：“谢谢先生。”

她擦着眼睛。转眼看时，发现遂心站在她身后两步远处，正惊奇地看着她。她顿时醒过来，想开口时，看到一个穿着青色布褂子的老妇过来。她呆了呆，认出是张妈。

静漪边收拾药包，边打量李婶。

陶骏拉着遂心的手，也轻声说：“原来如此。老七呢？”

李婶摇头。静漪又问她几个问题，她一一回答了。

“我还在等他。”静漪说。

静漪坐下来，问她：“有没有头昏？”

静漪看了她，说：“那好。不过以后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张妈倒是镇定，只是眼圈儿也红了。默默地给静漪行了个礼，悄悄让下人们都散了

李婶忙说：“不用的，先生，我做惯了……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

有人从走廊那边过来，说着“出了什么事，我好像听见白狮在叫”。

“这两天的饭都让顾嫂做，你休息好。”静漪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