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载沉载浮的海 （六）

“保证她安全。”程之忱说罢，抬脚就走。

“外子姓戴，行四，族里都称呼一声四叔。”妇人说。

一定是……

“这样子已经快两天了。”妇人回答。

她想她还不能精疲力竭，前面，戴镇，戴家，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她相信，孟元一定是安然无恙的。

“两天了怎么还不送去城里的医院？非要拖到这个时候？”静漪连着问。

车子缓缓驶出巷子，静漪经过刚刚一番激烈的言辞，精疲力竭似的，不能再多发一言。

车夫听说他们要去戴府，神色有些犹豫。

老伯上车带路，程倍开车就往老伯家里赶。

程倍看到一个赶马车的汉子在镇外趴活儿，便招呼那车夫，向他问路。

静漪蹲着，握着产妇的手腕子，数着她的脉搏……产妇似乎是有点儿清醒了，小声的说：“救救……救救孩子……”

静漪捏着裙摆的手，捏出了汗。

妇人抬起手来，用袖子擦了下泪。

静漪将车门关好，坐正了。

静漪看到她外衣上挂着的银色十字架。

程倍上车便说：“十小姐，我这就送您去戴镇。”

“怎么称呼您？”静漪和缓着语气。

“你放心，先歇歇。等会儿有让你用力气的时候。”静漪原本心急如焚，此刻这么危急，她反倒是安定下来。

程倍是第一次到戴镇来，静漪也只来过一遭。阴雨天里，路格外的难以辨认，他们几乎是靠着问路，才来到了镇上。

听到产妇呻?吟，她又回过神来。

天色暗了，像一幅颜色沉沉的画卷。出了城，路越来越偏僻而且难走，风起来，携着雨点。起初还稀稀落落的，渐渐也下大了。

她问守在一边握着产妇的手的妇人：“多久了？”